也不知道已經過千年的大陸現在是怎麼樣的一副光景……
月光依然皎潔,血液中散播一股古老的情緒,仿佛夜空的辰星般清晰、遙遠,也是虛無。記憶交錯成光影,與黑夜的脈動,被月光煆燒。直烙深處,不曾失落、不曾遺忘。湖水與白蓮隱喻情緒,然後封凍。如同手指的紋路。
奧妮黛雅靜坐似蓮,她精致的麵容無暇如玉,蕩漾著流光,溫軟生香。體內龐大的魔力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被一點一點地壓縮為更精純的能量形態。
一夜亦如一瞬,奧妮黛雅未覺間,天邊已出現了蒼茫的天光,第一縷晨光散下,湖麵氤氳生霧。奧妮黛雅終於從冥想狀態脫離了出來,她收勢睜眸,紫羅蘭色的眼眸如瑪瑙般瑩亮。
她站起身來,悠揚的銀發在身後飄舞。移至湖側,雙手輕掬一捧湖水,放在唇邊飲啜,清澈的湖水從唇角微微溢出,淌過白皙的柔頸,美得令人心旌搖曳。
湖水入喉,冰爽清涼,純得猶如魂靈,未曾染了雜色。
奧妮黛雅拾起一旁的黑鬥篷,將美麗重新隱於黑暗,然後身形展動,從原路折返回費德伊瓦村。在這一刻,她又化身為蝶舞的精靈,她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完美地詮釋出了優雅與自然。她的動作是迅捷的,連風都隻能捕捉她的影。這不是月族的法術,而是純粹的力,身為月族的大祭司,她的體術不亞於一個大地騎士不使用鬥氣時的水準。
回到費德伊瓦村口,是安詳的寂靜,晨光雖然微露,但黑暗也未褪去。一身黑鬥篷的奧妮黛雅輕盈無聲地走回自己的屋前,正要推門而入時,一聲微微地細咳從身後傳來。奧妮黛雅緩緩回身,隻見布頓村長從陰影處走來,他的背脊微僂,可聲音依然蒼勁有力。
“噢,美麗的奧妮黛雅女士,雖然夜景不錯,但一個女士深夜出門,尤其是像你這樣美麗的女士,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習慣。”
“但對一個月族祭司來說卻是最正常不過了。”奧妮黛雅抿嘴而笑,“我們習慣於在月神蒂絲展露光輝的時候冥想,那會讓我們的魔法聚集力比以往時刻增強三倍。”她坦誠相告。
布頓村長也笑了,“噢,不必如此,女士。你毫無顧忌地讓我得聞月族的秘密,這會讓我感到惶恐。請不要誤會,我並不是在逼問你的去向,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秘密,我無意探究。隻是……”他的聲音變得有些調侃,“你回來的時候看到我這樣一位可憐的老人在黑暗中獨賞夜色,你難道就不會過來慰問一下嗎……噢,請不要告訴我以你強大的魔力也還無法感知到我的存在,那會讓我覺得我十分擁有成為一個擅長潛行隱匿的盜賊的天賦而後悔當時選擇了魔法師這個職業。”
“嗬嗬……”奧妮黛雅輕笑了起來,笑聲如鈴,隨夜風飄蕩。“那要讓村長先生你失望了,我當時隻是覺得不應該打擾正沉浸在夜色中的你而選擇了回避,相信村長的寬宏大量會原諒小女子的一點疏忽。”
“小女子?!”布頓村長差點沒叫起來,他古怪地看了對方幾眼,然後歎道:“好吧,我相信年齡是每一位女性的禁忌,……既然這樣,奧妮黛雅小姐,或許這樣的稱呼更適合你……”他擺擺手,繼續道:“就這樣吧,希望下次奧妮黛雅小姐你回來的時候能向我這位可憐的老人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