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德飛快地送那纏綿的思緒中脫離出來,淺笑著繼續道:“說皇上對女人不動心那是假的,不過皇上一向自製力極好。你沒見這幾年太皇太後對皇上管的越來越少了,原先還怕萬歲爺重走大行皇帝的老路,都說滿人癡情,不但是大行皇帝對董鄂妃,還有太宗皇帝對宸妃,便是今朝裏那個明珠家的納蘭性德聽說也是為了已經仙逝的原配而發誓不再另娶。可是這些年大風大雨裏過去了,皇上經過那麼多年的曆練,皇上從沒為女子做出一件出格的事,太皇太後便由了皇上的性子去了。這些年皇上寵幸的漢籍女子,後宮宮女也越來越多,但凡有個心思的丫鬟都爭著要到他跟前去服侍,不過我們的這位主子卻也不糊塗,她們封來封去,爭來爭去,最高也不過是個常在,那個衛氏也是因為湊巧懷上了龍種,而且她還是察哈爾的阿布鼐親王家格格的身份,出身高貴又和太皇太後的蒙古根沾著親,雖然說是一個沒入幸者庫的罪臣之女但是好歹人家也是南蒙古的公主,現在不過隻是一個貴人。至於像尹常在那樣,從康熙十三年就開始伺候皇上的,現在也不過拚著是一個稍微有些輩分的常在。”
孝恭仁皇後107
“那主子的意思是要幫著福凝小主了?”琉璃問道。
“幫著也不至於。”寧德向前走了幾步,回頭對琉璃隨意地笑笑,“我現在倒是怕她日後會有些矯枉過正了,經此一劫,那小丫頭看開了還罷,若是想得岔了,隻怕以後還是會有些事端。原來不過是個渾渾噩噩的丫頭,不經人事,這一病倒是把她的那些心眼都病出來了。隻是可惜這後宮裏什麼都缺就不是心眼,我們走走看吧。”
琉璃還待張口再問,突然身後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個小太監,氣喘籲籲跪倒在寧德麵前:“德主子,德主子,不好了,宜妃娘娘那邊要生了。”
寧德厲聲道;“好好說,宜姐姐那裏要生了那是天大的喜事,怎麼就不好了,你在我這裏說說還罷了,若是讓儲秀宮的人聽見,我看你有幾個腦袋!”
太監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方才回道:“謝德主子提點,隻是貴妃娘娘那裏也嚷著要生,扣下了太醫院的李之賢李太醫,不肯放人。德主子您知道的,宜妃娘娘的胎一直也是於大夫照看的,現在脾氣又不好,如今一直在儲秀宮裏喊著要李太醫過去,奴才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因此才來驚動德主子您的。”
聽了此言,寧德的臉色也不由地一端,宜妃火辣的脾氣她早有領教,而溫貴妃既然名為貴妃雖然比自己和宜妃都進宮晚,但是如今佟姐姐不在,她的位分卻是宮裏最高的,溫貴妃不肯放人自己絕不可能從她手裏把人要出來,更何況那個李太醫一向是婦科聖手,自己生胤兒,祚兒的時候也是他在照顧的。溫貴妃既然是第一次生孩子自然緊張些,看見宜妃要生了難保不害怕。寧德自己也是做額娘的人,明白海瀾珊緊張肚子裏孩子的心情,可是宜妃那裏……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蹙了蹙眉頭,問道:“那孫之鼎呢?他是太醫院的醫史,伺候過三朝,醫術高明,經驗豐富,不比李之賢差,聽說原來也是婦科出身的,怎麼不傳他?”
藍衣太監鞠了一個躬連聲回道:“皇上北巡的時候,佟妃娘娘說太皇太後和太後的身子都要人照料,指名把他帶去了。”
寧德的腳步突然停住,她越發覺得這件事蹊蹺,怎麼趕得這麼巧,忍不住問道:“皇上身邊不是帶了劉炳鬥麼?況且每一次出巡都是帶著他的,孫之鼎年紀大了,不宜長途跋涉,太皇太後也有說過讓孫供奉在京安養的事。”
那個太監有些踟躕,半響才支支吾吾道:“那不是佟妃娘娘……況且她也是為了太皇太後的身子,皇上是最重孝道的……”
寧德有些頭痛地朝那個太監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了,看來又是佟姐姐有心了,出行的時候連幾個月後的事都安排了,事無巨細,這等的細枝末節的事都想到了。宜妃和溫貴妃的事雖然她們藏得隱秘,可是畢竟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第個一人知道,便有第二個人知道,佟妃管著後宮,耳目靈通自然有些風聞,因此變著法地想要分化她們。寧德雖有耳聞不過事不關已,她一向是不大去理這些閑事,因此聽過也就丟開,如今聽這個太監提起方才想起來,看來佟妃的動作終於有些成效了,隻是沒想到如今卻牽扯大了自己身上,現在宜妃要生,溫貴妃也要生,這一次不是爭皇上卻是爭太醫來了,越想越覺得頭大。
孝恭仁皇後108
她趕緊又跟上那個太監的步子,皺著眉頭問道:“那惠姐姐那裏呢?回過了麼?“
太監躬著身:“回德主子的話,宜妃那裏剛嚷下奴才便去回了,不過惠妃娘娘說她一向沒有什麼主見,和德主子您一起協理後宮的時候也都是德主子您拿的主意,因此還是請德主子您看著辦。”
琉璃在一旁聽得橫眉怒視,忍不住出言道:“什麼叫讓德主子看著辦!那麼大的幹係,難道出了事讓主子一個人擔著,她也是……”
寧德連忙喝道:“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