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休然vs唐以清
逃亡的第三天。
唐以清稱這場旅行為逃亡。
陳家不會放過陳休然,兩個人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跑。
“累嗎?”陳休然舔了舔唐以清臉上的傷口。
唐以清推開他,拿起床頭的煙,第三天兩個人窩在小旅館睡覺。
“明天去哪?”唐以清放任陳休然摸上腰間的手。
摸著摸著就停了下來。
“去一個別人找不到我們的城市。”
陳休然說得信誓旦旦的,唐以清就那麼傻愣愣的信了。
兩個人一大早就上了北上的火車,車廂裏擁擠得唐以清的臉色很是難看,明明整齊幹淨的西裝被擠得皺巴巴的。
陳休然使勁兒拉著唐以清生怕他一氣之下就這麼下了車。
“你何必跟著我受罪。”唐以清看著窗外。
陳休然不樂意了,“是你跟著我受罪。”
兩個人一路無話。
他們到了最北邊的一個城市定居,陳休然開始朝九晚五,而唐以清則是待在家裏什麼都不做。
唐以清看著陳休然被人罵得狗血淋頭,他拿著手上的保溫杯就揍了上去,兩個人一口氣跑到河邊坐下。
“回去吧。”還不到一年,唐以清就開始妥協。
陳休然一聲冷笑,把人拉回床上,兩個人好好的打了一架。
“我死也得拉你一起不是。”穿好褲子就繼續回去工作了。
唐以清看著陳休然疲倦的樣子,反而笑得很開心。
第一次開口問道,“累嗎?”
陳休然打領帶的手一頓,“累屁啊!這不是有你嗎!”
兩個人哈哈一笑,陳休然立刻回去陪不是。
唐以清開始找工作,從銷售員做起,他人長得不錯,地位一步步往上漲,工資也慢慢的往上漲。
每天晚上陳休然都會回來得很晚,但是唐以清都會等著他,兩個人什麼都不做,就抱在一起,共同吸一支煙,本來他們窮的時候才會這樣幹,後來就成了習慣。
有一件事是他們默契的不會去做的,那就是看電影。
唐以清知道陳休然不可能放下電影,所以他在等陳休然放下自己,一等就等了一輩子。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正軌,除了陳休然突然病倒了。
唐以清嚇得臉色蒼白,而陳休然就是不去醫院。
“小感冒。”然後就是猛的一陣咳嗽。
唐以清從來沒有哭過,他不是陸安生向來直來直往的表達自己的感情。
那一晚陳休然就是不去醫院,唐以清抱著他整整哭了一夜。
後來唐以清問他為什麼不去醫院。
大老粗一樣的男人溫柔的摸著唐以清的臉,“萬一我死在醫院,沒人陪你送我回來,你會害怕的。”
唐以清直接一腳把陳休然踢下了床。
然後整個房間裏都是陳休然的笑聲。
兩個人跌跌撞撞的紮根定居,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更多的錢,他們不跟任何人聯係,對他們來說,兩個人的世界足夠了。
隻是在溫默陽四十歲那年寫了一封特別
具有陳休然的信回去,他們也不知道溫默陽是不是帶著陸安生離開了,反正隻是隨便寫寫。
很久以後唐以清抱著陳休然的腰,親了他的白發一口。
番外二小平安
二十七歲的溫平安事業有成,待人和睦,所有人有猜測他已經結了婚,因為每天晚上溫平安都會按時回家。
一回家溫平安就看著他的二爸在廚房裏做飯,而他的爸爸在旁邊搗亂。
兩個老頭子親熱起來毫不避嫌。
溫平安知道二爸不喜歡他在外麵吃飯,所以每天晚上他都會趕回家裏,當然這是他爸的死命令。
從小到大溫平安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的父母,因為他知道他是被撿回來的。
他的爸爸們對他很好,總是給他所有想要的。
而這兩個老頭也日複一日的老去,直到他爸徹底的病了下去。
那一年溫平安三十五歲,有了自己的妻子兒子,卻還是沒有離開那個他從小到大長大的地方,盡管那裏已經很是陳舊。
平日裏那麼高大的一個人倒在病床上,眼睛卻仍然笑得溫柔。
溫平安很怕他爸就那麼去了,要是那樣他二爸該怎麼辦。
有一次他偶然見到他二爸窩在他爸懷裏哭,就像他小時候見到的那樣。
他爸還是溫柔的摸著他二爸的頭,那個動作他做了快一輩子。
後來,後來就不必再問了。
溫平安知道死亡就是一封信,來的時候讓人促不及防。
他找到了他爸的那一箱報紙,上麵全是他二爸年輕時候的樣子,並不出色,卻讓人溫暖。
而他爸年輕時候是一個傳奇,而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他了。
溫平安看著那張合照,突然一下子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