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看著麵前奄奄一息的費六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燕雲軍的諜子,你不肯承認,我敬佩你的勇氣和毅力。現在你是死路一條,我也死路一條……想想倒是可笑,我半生榮華,卻死的還不如你壯烈。”
費六冷冷笑了笑:“裴大人,我已經招供你又何須再來說風涼話?”
裴矩搖頭:“我自己尚且性命不保,哪裏有閑心思譏諷你。我來找你……是因為現在燕雲軍攻城很緊,這府邸裏看守的鬆懈了些,我想辦法放你出去……你帶我到你們諜子藏身之處,等城破,你能不能替我在燕王麵前說幾句?”
“裴大人……你心已經亂了。”
費六不屑的看了裴矩一眼:“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我確實貪生。但對我來說,死也沒什麼可怕的。而你怕死已經到了慌不擇路的地步,你來求我?哈哈……有意義嗎?”
“唉……”
裴矩不由得點了點頭:“想不到讓你說中了心思,我確實怕死……也舍不得榮華。”
“那就去幹能保住你性命保住你榮華的事,何必找我多言?”
費六譏諷了一句,閉上眼不再說話。
“保住我榮華性命的事?”
裴矩喃喃的重複了一遍,自嘲笑了笑道:“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
……
吃過午飯之後,李閑到了達溪長儒的帳篷裏,看著躺在床上休息的老人歉然笑了笑:“還是食言了,本打算到了洺州把事情都交給徐世績,我便陪著您往草原上走一趟。可出了些變故,暫時脫不開身。”
他挨著床邊坐下來,為達溪長儒拉了拉被子:“不過戰事用不了多久,等陳雀兒和李道宗薛萬徹他們那邊的消息回來,咱們就出行。”
“不用”
達溪長儒笑了笑道:“其實想去塞北,無非是想讓你多陪陪我這個老頭子。現在整日都能看著你,哪裏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最近越來越懶了,倒是整日躺著和小狄青青她們說些話很愜意舒服。”
李閑剛要說話,忽然外麵有近衛急切道:“主公,徐世績大將軍請您回大帳議事……洺州城裏,似乎出了什麼變故!”
李閑嗯了一聲,幫達溪長儒將被子蓋好後起身:“師父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讓小狄過來陪你。”
說完,他轉身出了大帳。
回到中軍大帳的時候,軍中幾個主要將領已經到齊。
“主公!”
徐世績的臉上帶著些喜色:“咱們去那邊高坡上看!”
他將手裏的千裏眼遞給李閑,李閑笑了笑也不問什麼事,快步上了那座遙遙對著洺州城南門的高坡,站在最高處,他舉起千裏眼往洺州方向觀看。
“起火了?”
李閑放下千裏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難道是吳不善他們做的?”
“不像是諜子們做的!”
徐世績指著南門方向說道:“火勢很大,而且不是一處兩處,整個南城差不多同一個時候都燒起來了,大火是突然起來的,咱們在城中的人手不多,不可能同時點燃這麼多地方。而且,剛才臣派人靠過去,城中喊殺聲很大,似乎有很多人在廝殺。”
“不是咱們的人,還能是誰?”
李閑皺眉,卻怎麼也想不到是誰在這個時候在王咆背後捅了一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