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而彈。起初隻是隨意撥弄,無譜無調,後來簫聲加入,琴聲與簫聲才似乎找到了共鳴點,漸漸向同一個曲調看齊。
一曲《雲水禪心》,勾起了多少人的回憶。
“染衣也來舞劍助興。”
許染衣衝著佑月持劍一抱拳,拔劍淩空一個翻身便落在亭外的空地處,他一身的大紅衣衫,本來很是豔俗,今日襯著一地白雪,加之他劍法輕靈,舞姿柔美中不失陽剛,倒別有一番滋味。
但凡公主府下人皆知,這位許公子平素最是喜愛大紅大紫,顏色特別醒目的衣衫,上次桃公子還故意將他的所有衣物染得五顏六色。
今日倒讓伺候在探春閣的一眾人等刮目相看。
許染衣這舞跳得好,劍耍得更妙,就連風行雲看了也忍不住讚歎。原來以前還真是小看了這個隻愛穿衣打扮的美夫郎。其實是她自己太不上心了,試想許染衣是某些有心人精挑細選送給她的“禮物”,又豈可能沒有一技傍身?
正如顏無雙擅長字畫一樣,舞技恰恰是許染衣的特長,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表現罷了。今日是一個難得的良機。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把他送來公主府的“某位有心人”,他許染衣都該盡全力討得公主的歡心。
隻有接近她,他才有機會……
他身穿紅色長袖衣衫,動作以舞劍為主,長袖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度,時而如天鵝飛翔,時而輕移舞步,似留且行,樂聲節奏快時,雙袖急揮如雪飄,敏捷步態似流波,如流風行雲般輕盈飄逸的舞姿,在眾人麵前掠過。
許染衣一邊舞劍,暗中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已經不知道拋了幾次媚眼給公主,惹得她幾次撥錯了琴弦而走音。
莫舞皺眉,卻在無意中看到許染衣的小動作後,沉默著以簫聲掩蓋了風行雲的失誤,慢慢將琴音調回正軌。一入公主府,公主就成了他們這些人的天。奉承也罷,討好也罷,不過都是身不由己的手段而已,他不也是尋求公主庇護的可憐人之一嗎?他實在沒有任何立場指責誰。
另一邊,顏無雙專心地作畫。
琴聲、簫聲,乃至於許染衣的舞劍,絲毫都影響不了他。他全身心投入到畫中,隻時不時抬頭看一下眾人,顯示著他在畫的正是他們這一群人。
畫完成了,宣紙上紅衣妖嬈的許染衣,被他寥寥幾筆勾勒的栩栩如生,靜妃佑月嫻靜端莊又清冷孤傲地品茶坐在亭下,她前方左側是撫琴的風行雲,右側是雪中吹簫的莫舞,風行雲的高貴和眉間那一點點哀傷在他筆下清晰可見,就連莫舞的淡定從容也被他描繪地活靈活現。
“無雙。真乃神筆也。”風行雲讚歎不已。
靜妃佑月看了之後,也是連連點頭。
許染衣和莫舞自也交口稱讚,不管他畫得好不好,隻要公主說好,他們就認為是好,何況確實把他們畫得入木三分,足見顏無雙眼力和畫功皆了得。
賓主盡歡,風行雲和佑月回了靈韻閣。
靜妃佑月用了晚膳,早早便安歇了,風行雲卻踏雪來到了她從來沒有來過的迎春閣——顏無雙的住處,而且是一個人,誰也沒帶。
她推門而入的時候,下人和顏無雙都有些驚訝。
公主可是從未踏足過這位顏公子的迎春閣。
“你們都下去吧!我。”風行雲一頓,接道:“有事找無雙。”
下人們立時應聲,躬身退了出去,房間內隻留下孤男寡女,氣氛有些曖昧,風行雲正不知如何開口。
顏無雙已道:“公主是為了讓無雙作畫而來吧?不知公主要一副怎樣的畫?”他朝一旁的書桌走去,上麵早就鋪了一張純白的宣紙,看來是早有準備。
風行雲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並未移步上前,而是就在房內桌子旁坐了下來,幽幽說道:“你還記得夭夭嗎?我想讓你畫一幅他的畫像。”一提起這個名字,她又忍不住一陣心痛,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