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兩個字:美人。三個字:看美人。
這卻要從當今陛下納妃說起。
話說,正月末,月神國君暴斃,未及弱冠的幼子登基。為向沐風王朝示好,長公主佑月入宮為妃,帝賜封號:靜妃。聽說,月神國新君也將迎娶西泠國公主。
風行雲對這種,用女人一生的幸福來換取江山的聯姻方式嗤之以鼻。可她也明白,身為皇家子女,這本就是他們的天職,即便是她貴為沐風王朝六公主,日後夫君人選也由不得自己,這是身為皇室女子的悲哀。
隻是可憐了那個西泠公主和這位佑月長公主。據說,大婚當日,佑月公主拒不侍寢。煦帝大怒,勒令打入冷宮永不複出。
也因此,她才天天往冷宮跑。
此非什麼光彩之事,宮內人自然三緘其口,無人敢拿此事私下談論,不過那位佑月公主卻是個真真正正的美人。
佑月公主,年方十八,她身形高挑纖瘦,貌美如花,麵若桃花含春,眉似遠山含黛,鼻若懸膽精巧,唇似菱角分明,不點而紅,無論樣貌還是身段,堪為女中翹楚,不愧被譽為月神國第一美人。
風行雲見了真人方知,她的容貌,花兒也要黯然失色。自從那日好奇的跑來看了這位月神國美女之後,她便日日不間斷,天天往這偏遠孤僻乏人問津的冷宮跑。就是可惜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美則美矣,卻天天板著臉,一身冷漠,令人望而生畏。
“嫂嫂,嫂嫂,行雲看你來了。嫂嫂你在嗎?”
“奴婢參見六公主。”
房內走出一名侍女,風行雲認得這是佑月從月神國陪嫁來的侍女小蘭,拉了她起身,急急問道:“嫂嫂在嗎?”
“回稟殿下。我家小姐不在房內。”
風行雲滿臉失望,卻見小蘭笑了笑,伸手朝宮內一角指了指,風行雲當即笑了開來,轉身便朝那個方向奔去。
說也奇怪,時值五月,別處的桃花大都已經凋謝,唯獨這偏遠的冷宮裏幾株桃花開得分外妖嬈,那位月神國美麗又冷漠的佑月長公主,也就是如今被打入冷宮的靜妃,此刻正置身桃樹之下,倚在一張軟榻上小憩,暖暖的陽光投射在她身上,一陣微風拂過,幾片桃花飄落,灑在她潔白的裙上,美得仿似誤入凡塵的仙子。
佑月早就在風行雲來時便被她獨特的聲音吵醒,她習慣了安靜,習慣了在這裏小憩,似乎也漸漸習慣了,這個總是在午後跑來擾她清夢的歡快聲音,這個聲音的主人,自從第一次見麵之後,便日日登門,喋喋不休的在她耳邊一遍遍訴說她的夭夭如何如何,猶記——
“嫂嫂,你不知道,他有多讓我驚豔。”
“我的夭夭,他可是一位絕世美人。我第一次見他是在京城的百花樓,有時候我會想,若是女子長成他那般容貌,不知該是怎樣的傾國傾城。嘻嘻。見了嫂嫂這般的玉人兒,便能想象八分。”
“好奇怪啊!你們明明長得不一樣,為什麼給我一種很熟悉、很相似的感覺呢?嗬嗬!可能是你們都很安靜的緣故吧!嗯,我的夭夭不怎麼愛說話,總是有了委屈全藏盡肚子裏,嫂嫂,你也是這樣的對嗎?”
“我的夭夭淪落到那種煙花之地,一定吃了很多苦。嫂嫂,你的心裏也很苦是嗎?你放心,我的夭夭,我會保護。嫂嫂我也會保護。沒有人敢欺負你們。”
“嫂嫂,你說,夭夭會不會想我啊?上次,我還答應他為他贖身,帶他離開,雖然李二已經帶了贖金去百花樓,可是過了這麼久,他會不會已經把我忘了?”
“哎!好想他。好想出宮去看他。哪怕隻是見上一麵,告訴他‘一定要等我’也好啊!可是皇帝哥哥不準我出宮。哼哼!再過幾日,等我傷勢全好了,看他還拿什麼理由阻攔我。”
一聲聲“嫂嫂”,一句句“我的夭夭”,在她興奮著自言自語的時候,卻忽略了佑月眼中曾經一閃而逝的溫柔,雖然她總是板著一張臉,可每每在這個歡樂的聲音中,卻會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