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眼神,帶著傷心與絕決,那樣的眼神讓他的心無端很是慌亂,好像他正做錯著什麼卻猶未知。
他真的很累,實在是沒有太多的精力來消耗在冷月蕪這種小女兒的心態事情上了。甚至他連敷衍的力氣都欠奉。
“好了,月兒,
你先回去大月吧。”
“不!我不走!你在哪裏我就要跟著你,我為什麼要走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我為什麼連著最後的時間我都不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她越發任性起來,猛地坐在左亭衣旁邊,頭上紗帽的那根白色的翎羽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左亭衣卻不知道,她的心其實也在顫唞和害怕。
“好了!別鬧了好不好!”他忍不住對著冷月蕪大喝一聲,這一聲喝卻驚落了冷月蕪眼眸中的一滴淚水。
她驟然起身,奔向門外,她的手把門推開,她站在門口處,卻忽然停了下來,她倏然轉身,帶著淒豔的笑,眼角有淚痕劃過,可是這一切左亭衣卻沒有注意到,或者他看到了,卻選擇了不去理睬。
“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後悔的……”冷月蕪喃喃說著,奔向了月色之中。
如今看到冷郡雅穿上那襲銀甲,左亭衣這才驚然想起那一晚冷月蕪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說要讓他後悔。
天旋地轉間,腦海裏仿佛想起了這句話……
幾乎是在瞬間,腦海裏出現了一幕,冷月蕪咬牙切齒的對慕述錦吩咐,殺了沈依依!
原來,這才是事實的全部,原來害死沈依依的人是他自己!
“噗……”左亭衣心口驟然一痛,噴出一口鮮血,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自此之後,兩軍便在葉克鐸郡形成了兩軍對壘的拉鋸戰,冷郡雅根本沒有辦法把左亭衣的隊伍攻打出去,而左亭衣方也隻是采用合圍暫時,便形成了這一個月來詭異的寧靜。
營帳之外大家都在議論左亭衣是想以騎兵突至的辦法,還是想以圍困之術讓大月王朝猶如困獸,生生被困死。而在營帳內,大家卻不知道左亭衣內傷突發。
一頭白發的他坐在案前,手緊緊捂住胸口,他的心始終在被愧疚折磨著,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沈依依的死原來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宣輕揚看著他這樣,心裏越發不是滋味,“亭衣,你這樣終究不是辦法,你先把藥喝了,等身體好一些,咱們再說……”
左亭衣擺了擺手,如今他隻有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痛,方能減輕他內心的苦楚。總歸是因為我才害了依依……
宣輕揚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著碗走了出門,衛洛見他出來,滿臉的期待可在看到碗裏的藥根本就沒動過後,期待變得失落。
“尊主這樣下去該怎麼辦啊魏國公,您幫忙勸勸。”
宣輕揚把碗擱在衛洛手裏,“我怎麼沒勸,我說了一籮筐話,要他聽才是啊!”
“唉!”
“唉!”
兩人異口同聲的歎一口氣,麵對這樣的境況都有些不知所措、力不從心了。
“述錦你怎麼在這裏”夜半午時,冷月蕪卻好不容易從宿醉之中有了片刻的清醒,她一睜開卻見到一直守在自己床邊的慕述錦。
“你醒了”慕述錦手裏還拿著一張微涼的毛巾正要覆在冷月蕪額頭,見她醒來,他一激動手裏的毛巾頓時掉在銅盆裏。
第一次,他是這麼近的看著她的眼眸,冰藍色的眼眸宛若璀璨的星子,是那樣的漂亮那樣的耀眼,一眼之後,他驚然察覺到自己的逾越,連忙低下頭去,就要退出去。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