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犧牲,在那種危急的情況下能夠精確的分析得救的可能!
他救不了她,卻要靠著她得救,這樣的事實已經很讓他有著濃濃的挫敗感了!現在他情願左亭衣對著他的胸口狠狠的打上一拳,或者對著他狠狠的責罵一通。怪他沒有好好保護沈依依,怪他承諾的事情沒有做到,也好過這樣,隻是問他是否親眼所見。
驟然之間,宣輕揚心裏的難過,遺憾,愧疚等所有情緒全都噴發出來:“你夠了沒有!我說過,是我親眼所見!我沒有保護好她,更沒有救出她來,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大雪埋葬,被林清遠那個混蛋一刀刺中,你要我怎麼樣左亭衣,你的女人,你為什麼不自己保護我是你的兄弟,可是我……可是我……”
那一刻,連宣輕揚自己也都說不下去了,他頹然的跌坐在雪地上,看著眼前的雪山,刹那間他發現感覺自己看到什麼東西都是一片模糊。
“我能認識沈依依,那是因為你!我從來都不知道那樣一個小小的女子卻能弄出那麼多的花樣。又是琉璃瓶,又是青蛙白鼠的,還弄了茶莊出來,害得我喝不到那種奇特的茶,我一整日都在想是不是少做了什麼事。”
宣輕揚把所有的情緒都釋放出來,他就著那樣看著眼前模糊的影子,說著那些隻有左亭衣能聽懂的話語。
“她真的很能幹,真的真的!連瘟疫的藥方也能被她研製出來,她明明那麼珍愛生命,卻不惜以身犯險的救人。樂康,寇珠,還有襄贛千千萬萬的百姓,這些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你卻讓我來保護她她的本事,你不清楚嗎她需要人保護嗎我保護她,卻隻會拖累她,隻會害了她……”
宣輕揚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連他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左亭衣臉色愈發的凝重,他單膝跪在宣輕揚身邊,伸手在他肩頭用力拍了拍,什麼話也沒有,隻有這用力的一拍。
他知道宣輕揚此刻心裏的難受不比自己少。
之前為襄贛瘟疫,他們三人經常去沈氏醫館,混的極為的熟絡,就連醫館裏的眾人見到他們來了,也都不詫異,更是自覺的加菜。以至於那一段時間,聶小樓和宣輕揚把在蹭飯的地方由左府改在了沈氏醫館。
她總是能給人驚喜,就算是食物也不例外。什麼火鍋,什麼烤肉,等等,拉著醫館內的一大群人一起吃,一起喝。
那樣的日子現在想想竟然是那樣的愜意與懷念。
可是,現在卻通通都成為了過眼煙雲,隻是空留下這一座巨大的雪山……
“相信我,就算是你親眼見到的,隻要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她就絕對不會死!”左亭衣堅決的說著。
宣輕揚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為什麼會有這樣信心
“她不是別人,她是沈依依!在她身上就沒有不可能的事。”他說著,連望著雪山的眼神都變了。
不錯!她是沈依依,能從沈府裏大打出來的沈依依!也能一手創造無數奇跡的沈依依,沒有那個女人能打自己的父親,也沒有那個女人敢半夜背著屍體,竟然親手解剖。
想到這裏,或許是左亭衣的堅信感染了他,又或許是潛意識裏他無比的希望她還活著,所以,宣輕揚猛然起身,“對!她不會就這麼死了的!”
沈依依無比震驚看著那具幾乎連身高都與自己相等的雕塑,一模一樣的五官,隻是在塑像的眼中多了一絲滄桑與憂鬱。
看到這裏,她就忍不住伸手去觸摸,她伸出一根手指頭,對著那塑像的臉頰就戳了過去,這一戳,她驚訝的發現塑像的皮膚竟然格外的有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