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航服完兵役、去歐洲留學兩年後再進了幾間畫廊學習,接著回到台灣又待了兩間公司累積人脈與經驗,然後靠著父親的投資自己開始經營畫廊。大學時代想要當個純粹的畫家靠著在畫廊裏售畫為生的夢想,現在想來已經有點模糊了。
但駱航仍然很愛畫畫,而且也開始迷上了攝影。心境轉變了以後,便覺得拍出來的照片比畫出來的圖更能得到別人的讚美,其實也不是什麽壞事,於是駱航開始鑽研相機,這幾年讓他拍過最多照片的對象當然就是陳盛良。而陳盛良也不會再看著照片困惑地懷疑裏頭的人不是自己了,就是他沒錯,那是駱航眼裏的他……
陳盛良後來則是繼續學習調酒,駱航回台灣經營畫廊後,他跟著駱航搬到了台北一起同居,目前在酒吧裏當調酒師。但他卻又迷上了手染布,有時候比起調酒,他更沉迷於研究染料及花樣。
駱航曾問陳盛良怎麽會喜歡上手染布?陳盛良答不出來,隻隱約覺得,也許當年駱航握著他的手帶他落下第一筆色彩時,染料與布料之間無限可能的美妙就在他心裏落根萌芽了吧?陳盛良說如果將來不做調酒師的話,可能就是開染布工坊去了。
駱航說:「那你好好染,到時候我給你開個展!」
陳盛良笑了,天底下大概隻有他這個愛人對他這麽有信心吧?
兩人在一起的這些年來,除了甜蜜的纏綿外,駱航也曾在陳盛良的懷裏失控大吼大叫、甚至大哭過,駱航也曾心想,天底下大概隻有陳盛良的胸膛能容他這麽喜怒無常。
駱航在這幾年裏變得愈來愈強悍,心情也愈來愈不容易受母親影響了。他身邊有陳盛良陪著他,而他也想要當這個男人的後盾,所以駱航認為,自己非得學著比母親更強勢不可。
而陳盛良,在言談間則染上了駱航原本的調調。當他在酒吧裏與客人應對時,說話變得圓滑又帶點詼諧,讓人覺得溫和卻又有點距離感。
調酒師的工作常常需要與客人聊天,當初陳盛良選擇這條路時可驚嚇到了不少舊同事。但也許是心境變了,和陌生人聊天不再是件無趣的事,陳盛良常常還會跟駱航分享從中得到的樂趣與心得,駱航有時會開心和他閑聊,有時則帶點醋意地說:「走開,我不想聽別人搭訕你的故事!」——可愛極了,讓陳盛良更想逗他了。
陳盛良知道,雖然駱航嘴裏不說,但其實心裏總希望他能換別的工作,理由並不是酒吧裏複雜的客人、時常遇到的搭訕,也不是陳盛良這樣日夜顛倒的作息讓兩人必需互相配合對方的同居生活……駱航隻是單純擔心他的身體健康。現在年輕倒是無所謂,等到年紀再大一點,怎麽受得了這種工作到半夜才下班回家的生活?
一開始,駱航買了許多箱蜆精囤在家裏,逼陳盛良每天都要喝一瓶。後來甚至不放心那種工廠生產出來的食品,駱航自己開始研究精力湯和各種食補。
每晚上班前喝著駱航為他準備的蜆精或補湯,陳盛良心想,說不定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上夜班的生活如此有恃無恐吧?和以前自己一個人不同了,現在有駱航照顧著他,光是這種幸福生活就足以讓他覺得每天都心情愉悅身體健康了。
認真研究著食譜和營養學的駱航好可愛,陳盛良每次見了總忍不住將他摟進懷裏狠狠親吻疼愛一番。不過如果他做得太過火,隔天喝的東西裏就會被加料,通常是沒加蜂蜜的苦瓜,苦得陳盛良忍不住皺眉。
「苦瓜退火啊,很適合你喝。」駱航總會這樣笑咪咪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