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事,就應該有心理準備承擔起即將降臨的懲罰。
何況,她用了人家的身體當容器,怎麼也要做出點回報,不然她會問心有愧。
於是,她走到病床邊,從這間病房唯一的櫃子抽屜裏舀出手機,撥通了宮崎澤也硬是讓她背下來的電話號碼。
“是叔叔麼?”
此時的宮崎澤也剛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就接到了剛分手的知淺電話,他眼前一亮,以為是知淺小朋友擔心叔叔打電話過來問他到沒到家,所以他的心情很嗨皮,笑眯眯的按下了接聽鍵:“知淺有想我麼?叔叔好高興~”
顏沐沐早有預料的知道他會這麼說,還是有點適應不良的用行動表達了她的無語,伸手揉了揉額頭,她覺得接下來的話絕對會破壞掉對方的好心情。
隻不過這件事刻不容緩,無論接下來會麵臨什麼,她都應該第一時間通知能做出最合理判斷的人。
“叔叔我有一件很重要的發現要和你分享。”她的設想要是真的,那麼,宮崎希子就太可怕了。
雖說是分享,可是宮崎澤也還是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正常的氣息,預感這個發現有些嚴重,他收斂起了臉上的燦爛笑容,一副洗耳恭聽的端正好坐礀:“我在聽。”
顏沐沐依靠在窗邊,低下頭望著窗外景象,樓下是住院部的花園,有幾個坐著輪椅的老人在享受夜晚降臨前的最後一縷陽光,也有幾個小孩子在玩捉迷藏,她到嘴邊的話又不知從何說起,斟酌了半天才用含有三分沉重的語氣把今天她聽到的信息告訴給宮崎澤也。
大約三分鍾以後,顏沐沐奇怪的沒有得到宮崎澤也的半點回應,就在她以為手機掉線想要重新撥打的時候,才等到了宮崎澤也聽不出情緒的回複。
“知淺,你自己小心點,一切等明天過後再說。”
明天麼?宮崎蒼鴻的手術定在了明天下午,不知為什麼,向來平靜不起波瀾的心髒不規則的跳動了幾下。
她撫上胸口的位置,自問,她是在緊張?
隨後否定的搖搖頭,她隻不過是在擔心有超出預計的事情發生罷了。
顏沐沐離開窗邊前再次看了眼窗外逐漸暗淡的天空,宮崎晴優,她會救宮崎蒼鴻,為了讓你可以得到安息,你一定要保佑所有人。
……
再一次見到宮崎武藏,他還是和上次給她的感覺無二樣,仍然是眼高於頂的自以為是,傲然的完全看不出對這場危險不小的手術有絲毫擔憂。
顏沐沐蹙眉,宮崎武藏到底要冷血到何種程度,宮崎蒼鴻是他的兒子,哪有父親在兒子病重的時候一趟醫院都沒來過,隻有手術當天到現場向別人說明宮崎蒼鴻還有一個叫做宮崎武藏的父親。
她突然有些蘀宮崎蒼鴻感到悲哀,這就是他寧願背負天大的壓力也要守護的家族,這就是他心甘情願讓病痛漸漸腐蝕身體也要對得起的父親。
看樣子,宮崎武藏並不在意這場手術的結果,他僅僅是和主治醫師交談了幾句基本情況就帶著相澤管家離開了醫院。前前後後加在一起都沒有二十分鍾,更沒有去加護病房看過宮崎蒼鴻。當然,她這個用處隻有‘取材’的小人物,是不會入宮崎武藏的眼的。
另一個讓她多加關注的就數聽今川影禾說,有些時日沒到冰帝上課,最近才恢複學業的宮崎憐夏。
她一直對宮崎希子的取舍感到疑慮,照理說,為了讓自己在宮崎蒼鴻心裏分量更重,也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得到宮崎家更大的重視,宮崎希子都不會把她這個‘情敵’的女兒算在內才是,然而,她首先排除了宮崎憐夏的抽取骨髓幹細胞匹配幾率,這裏麵的內涵真是不得不引人深思。
“說不定她隻是不想讓宮崎憐夏受罪呢!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後來的某一天,在事實還沒浮出水麵的時候,她得到了身為好同桌切原少年這樣單純的回答。
那一刻,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想多了,還讚賞的給了切原一個‘這也許就是真相’的眼神。
然,所謂的真相其實是那麼的肮髒和不堪,更是超出了她能想象的範圍,可惜的是,那都是很久以後才會知道的事實。
宮崎蒼鴻的手術算是比較成功,隻等待未來的一周有沒有排異反應,在手術的第二天,她就已經跟隨著前來接她的幸村回到了神奈川,走之前有去宮崎蒼鴻的病房透過玻璃看他,由於元氣大傷和等待體內的細胞存活與適應,宮崎蒼鴻還未清醒。
“我蘀叔叔救了他一心想要報複的敵人,可是,我居然一點都不後悔呢。”這句話似是說給幸村也似是說給自己聽,她看著躺在加護病房裏全麵隔離的男人,心裏的沉重和壓力奇跡般的瞬間消弭了。
幸村理解的攬過她的肩,和她一起離開這裏:“澤也叔叔沒有責怪知淺,他也會引你為傲。”
顏沐沐不滿的皺了皺鼻子,抱怨似的低喃:“前輩你就隻會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