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明知道太皇貴妃毒殺了他母妃,卻依然將對方當寶一般寵著護著,又將自己當做操控朝堂的傀儡,執掌天下的棋子。倘若奪走他最看重的一切,想來會令他如母妃當年那般痛苦吧。

證聖帝眼裏翻攪著厚重的陰雲,□

“女子癲狂也就罷了,他們是怎麼回事兒?”證聖帝朝一群彪形大漢指去。

那些大漢一臉癡呆的望著少年,嘴巴半張,眼見就要流下一串口水,麵上的酡紅連濃密的絡腮胡子都遮不住,仿似喝了幾大壇烈酒,醉的不輕,一邊搖搖晃晃尾隨,一邊嗷嗷叫喚,“飛頭將軍,我乃玉門桐城人氏,特特趕來為您效犬馬之勞,請您收下我吧!”

“飛頭將軍,您為我一家老小報了血海深仇,我的命今後就是您的啦!”

“飛頭將軍,朱某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幾個壯漢推開周圍的人,砰砰砰給飛頭將軍磕了三個響頭。從天南海北趕來的西南人紛紛效仿,場麵十分盛大。

蕭澤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麼形容這些壯漢。倘若他是現代穿越的,三個字就能將這些人形容的十分貼切——腦殘粉。可惜他是正宗的古人,且是個心思極為複雜的古人,見百姓們向環三爺下跪,當即有些心驚,神色惶惶的朝證聖帝看去。

卻沒料證聖帝陰鬱的表情忽然消退,輕笑道,“這些西南人知恩圖報,倒是不錯。”

蕭澤暗鬆口氣,等環三爺去得遠了方躬身回稟,“皇上,時辰差不多了,該回宮接見眾位將士了。”

證聖帝收起眼中的癡迷,抄近路先一步回到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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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上,五王爺與賈環各自捧著一個木匣呈給證聖帝。

曹永利親手接過,打開後置於證聖帝眼前,又調轉方位給文武百官驗看,卻是吉利可汗與可敦的項上人頭,用石灰裹了一層,雖麵色灰敗,依然看得出臨死前那驚恐萬狀的表情。

“拿去給太上皇和淑太妃看吧,他們等這一日等了許久。”證聖帝喟然長歎。

堂下幾個正欲彈劾賈環殘暴不仁的言官立即熄了心思。安琳公主被西夷人當畜生一般殘害,卻是在挑釁大慶國威,踐踏皇室顏麵,倘若誰替西夷人鳴半句冤,也不知會被百官如何攻訐,被皇室如何整治。

朝中一片死寂,卻聽證聖帝爽朗一笑,讚道,“此一戰滅了西夷,平了巴彥部,至少可保西疆五十年太平,朕替西疆百姓謝過各位,替塗氏先祖謝過各位。”

“不敢,此乃微臣本分!”

“皇上謬讚……”

眾位將領連忙擺手推拒,表情十分惶恐,唯獨五王爺與賈環,躬身而立,容色淡然。

證聖帝笑睨兩人一眼,命曹永利按照從左到右從上至下的順序誦讀禦桌上擺放的十多卷聖旨,卻是要論功行賞了。

朝臣們莫不豎起耳朵傾聽,年輕的小將均擢升一至三級,正可謂魚躍龍門,飛黃騰達;常年跟隨五王爺征戰的老將卻隻得了豐厚的財物,不得寸進。想到皇上最近排除異己,與老聖人爭奪執政大權的行為,堂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