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越容不得沙子。就像你能容得下成王在府內側妃妾室成群,隻因你知道他的心不在她們身上一星半點而已。”

嚴靜思哂笑,道:“隻可惜,這世上最不可靠的便是深情。皇上的眼光不怎麼樣,你同樣也想不到吧,對你海誓山盟情堅不移的成王,早將心愛之人豢養在別院,倆人的兒子都已經五歲了!”

“你胡說!”徐素卿厲聲反駁,“沒想到皇後娘娘為了報複我竟會使出信口雌黃這等不入流的手段!”

徐素卿越是失態,嚴靜思越是占據主動,“我是不是胡說,你自然心中有數。在此之前,你可曾聽過關於那對母子一星半點的消息?成王什麼性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秦樓楚館的歌妓也能抬進府裏為妾,若非放在心尖上,又怎麼會小心翼翼隱蔽著養在外院?至於你所說的扯謊報複......”嚴靜思笑了笑,“在這後宮之中,死生、榮辱全憑個人造化,昔日我不如你,隻能怪自己沒本事,何須在你今日落魄之時再來落井下石,平白跌了我的格調。”

徐素卿一雙纖手緊扣扶手,骨節因用力過度而泛著青白,如同她抽空了血氣的臉色。

“皇後娘娘也說,愛之深恨之切,皇上心裏既已有了我這個前車之鑒,您就不怕他再難對任何人付以真心,包括您。”

嚴靜思垂眸,並未立刻回應,室內一時陷入凝靜,少刻,她才淡淡開口道:“求仁得仁。我沒你那麼貪心,既要他的鍾情又要他的後位,我隻求不相負。至於你在皇上心中埋下的陰影......”嚴靜思起身,整了整裙擺,道:“若愛意消了,恨總有一天會淡了,你也無需這般高估自己。”

“是嗎?”徐素卿笑意猙獰,“那我就等著看皇後娘娘是否能求仁得仁!”

嚴靜思腳尖一轉,踱到徐素卿近前,稍稍俯身湊到她近前,沉聲道:“你今日求見我,無非就是不甘心一敗塗地,要在我心裏插一根刺。知道如果易地而處,我會怎麼做嗎?”

徐素卿因著近在耳邊的陰測測氣息而頭皮發麻,一時間竟愣怔著動彈不得。

“我會趁著皇上的餘情未了之際,在你我會麵之後就自我了斷。”嚴靜思低笑,“這世上,活人永遠也爭不過死人。”

徐素卿瞪著驚恐的眼睛跌靠在椅背裏,如同看著瘋魔一般驚恐地盯著嚴靜思,顫聲道:“你真是個瘋子!瘋子!”

“瘋子嗎?”嚴靜思站起身,周身的陰森之氣盡數收斂,嘴角浮上濃濃的嘲笑,“我早知道你做不到,所以,安分點,別逼我發瘋。”

瘋者無敵。

嚴靜思上輩子憑借豐富的作戰實踐得出了這條最適合自己的存活之路,沒想到挪到這一世依然適用。

老懷欣慰啊!

出了門,見站在廊下的寧帝一臉若有所思,嚴靜思莞爾一笑,打從心底覺得霽色郎朗,心懷疏闊。

她想表的態已經表明,下一步何去何從,就端看寧帝的態度了。

寧帝也不是不通透之人,牆角聽得清楚,嚴靜思的意思更是再明了不過,隻是憑著對她的了解,知道自己的心意僅憑一張嘴說並不足以讓她相信,那便化作實際行動吧。

景福宮走了一遭,嚴靜思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完完全全落了地,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就連挽月、康保等人都明顯察覺到了,也跟著喜氣洋洋的。

“皇後娘娘近日可是遇到了什麼喜事?”寧妃彙報完這段時間的宮務後像往常那般留下來品茶,見廣坤宮上上下下均笑意妍妍,忍不住問道。

自從除夕宮變後,後宮的氣氛就始終凝重肅壓,尤其是鹹福宮那位被打入冷宮後,各宮莫不謹小慎微地秉持著本分戰戰兢兢度日,唯恐一個不小心惹得聖意不快跟著受牽連。寧妃的長處在於處理公務,調節氣氛就不在行了,故而今日瞧著廣坤宮上下神清氣爽,心裏對這位皇後娘娘是既欽佩又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