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1 / 2)

“琊,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很特別的味道?”清醇的香氣撲麵而來,玉霽忍不住問道。

墨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還沒回答,玉霽已是一副震驚的表情。她的臉上神情變化莫測,由疑惑到恍然,由震驚到不安。

玉霽莫名地抖了一下,再次抬頭巡視四周,看得仔細,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那個人就在這裏!

“公主殿下?”墨琊小聲提醒。

玉霽似乎並未聽見,神色間驚疑不定,呐呐道:“不可能的……”

方才清醇香氣更濃鬱了些。

突然間,仿佛是在耳邊響起的,一個柔媚至骨的聲音,酥酥|麻麻惹人心癢:“這位爺,好生俊俏……”

玉霽身子一僵,不安地轉過身子,呆滯的目光終於落在對麵的人的身上。

慵慵懶懶地斜靠在椅子上,平白惹得人犯困。唇邊若有若無的笑花兒似的嫵媚動人,兩道眸子彎成細細的月牙兒,金色的雙瞳閃閃爍爍,帶著十足十的魅惑。

玉霽看得呆了,直到墨琊握著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心才反應過來。

墨琊以為玉霽是因為對方那張妖嬈媚氣的臉才一時呆住,心中忽地有些不悅,也不知這股無名火是從哪裏來的。

玉霽張著口,脫口而出的名字梗在喉嚨裏,眼看著那男子飄也似的來到她身側。墨琊往前一步想要擋住他的步子,卻不知被他如何閃了過去,竟是已經來到玉霽旁邊,墨琊神色漸漸沉靜下來。

“這位爺……”一貫輕佻的語氣。玉霽緊張地盯著他,生怕他會說出點兒什麼來,等他話音完全落下才鬆了口氣,“這位爺想玩點兒什麼?”

玉霽不語,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墨琊將玉霽拉到自己身後,泰然一笑:“家弟第一次出門,沒見過什麼世麵,還請兄台海涵。”

並不回答墨琊的話。那男子隻是彎著雙眼看著玉霽,繼而抿嘴一笑,朝著她無限佻達地說:“記好了。我叫淩。”

玉霽頓時如五雷轟頂般。原本還想著會不會隻是長得像而已,而現在一切皆成定局。

果然是他!聞歌坊裏那個放蕩不羈的淩,一臉妖冶嬌媚誘哄她喝下青田酒的淩,還有現在站在她麵前連墨琊也可以無視的淩。

淩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遞給玉霽:“要不要嚐嚐,爺。”

玉霽遲疑地看向墨琊,他並沒有看過來,反而是以一種看戲的姿態打量著淩。再看淩,一雙媚眼似笑非笑,玉霽終是接過他手裏的杯子,喝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湧了上來,玉霽眉頭一皺,並不吃驚:“青田酒。”

淩笑出聲來:“忘情好醉青田酒,日落西山客忘歸。喝一口,隻怕忘不掉了吧,爺。”

淩的聲音柔柔媚媚,弄得玉霽的心怦怦直跳。

似乎是不忍打擾兩人之間獨有的曖昧氣氛,墨琊開口時,帶了一些生硬的歉意:“淩公子好興致,賭一把如何?”他的語氣裏有著一種敢賭就不會輸的氣勢。

淩的眼角更彎了些。

二人雅賭,以弈相博。

“既然是賭局,沒有賭籌怎麼玩?”淩笑得清澈而妖嬈。

“那你說,以什麼作籌?”墨琊不失禮貌地回答。

淩柔柔的目光落在玉霽身上,她低頭往後縮了縮,總覺得那樣的眼神讓她無法招架。

墨琊看穿他的心思,用洞悉肺腑的的目光逼視他,麵上仍謙謙有禮:“換個賭籌。”

淩噗嗤一笑,露出玩味的神色:“不知這位爺可許了人家?”

玉霽的臉瞬間煞紅。

沒注意到棋盤兩邊的人已經眼神交戰了數十回。都是聰明人,一個早已看出玉霽非男兒身,一個早已知曉對方絕非善類,甚至覺非人類。

博弈,已經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劫循環

棋藝角逐場大多在安靜、清雅的地方進行,或者相約至寓所。而墨琊和淩角逐的地方倒是選得奇特——賭坊。

周圍的人熙熙攘攘,四周的噪音也是衝冠雙耳。然而這些絲毫不影響對弈的兩人,有點兒眾人皆渾我獨清的味道。

一個遠望若清風明月,君子乾朗,承德載物,自有澹澹高士之風姿;一個近觀似蘭芝玉樹,半掩半開,流目生嬌,別具灼華桃夭之風韻。

一天已經過去,兩人依舊未分出勝負。然後,另一個夜晚也在寂然的時光中來了又走。

剛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兩個人,漸漸地他們對弈的時間越久,反而有越來越多的人放棄隔壁五花八門的賭戲,圍到墨琊和淩的棋桌旁邊。

原來的吵鬧聲也逐漸被替代,眾人安靜地盯著場中的博弈。

墨琊依舊執黑。讓淩執白先走,也沒有落下風,很快便將優勢拉平。墨琊重於技巧,淩側於應變,兩人一來一往之間時有妙手,令人讚歎。

觀棋的人也由一些登徒賭客換成了真正懂弈的棋者。大多是從茶肆裏聽來這裏有人下了三天三夜還未見分曉,特特趕來一觀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