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孩子了。
這些症狀與惠妃當年實在太像,再聯係起那前後陸昀雅反常的表現,鄭皇後心中也有了七八分把握,是以她這些年來,才能穩坐釣魚台,看著陸昀雅在宮裏四處蹦躂,她心裏清楚的很,便是昭帝之後真對陸昀雅產生了感情,要給陸昀雅生下孩子的機會,但那也是比不過昭帝對惠妃的感情的,她手裏握著那證據,就像是掌控著陸昀雅的生命一般,哪裏還會與陸昀雅計較那許多?
李嬤嬤用鄭皇後手裏的證據,換來了衍宣和的承諾,他會保住鄭皇後的性命,也會讓她衣食無憂,隻是鄭皇後再不能出椒房殿一步,而且在萱草的堅持下,衍宣和最後也沒有答應為鄭皇後請來個太醫治好鄭皇後的瘋病,便讓這個瘋子在椒房殿裏孤獨終老吧。他也能當做他們兩人互不相欠。隻是這般,萱草還覺得他過於心軟,李嬤嬤卻覺得他過於苛刻,但不管別人如何覺得,衍宣和卻隻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便好。
史載景輝三十六年,太子幼子因暴疾夭折,太子側妃心懷怨憤,對皇孫行巫蠱之事,一經查出,牽累整個家族,鄭右相被迫告老,太子之勢卻更盛。皇後鄭氏自請於椒房殿念佛祈禱,卻因後妃陸氏咒詛而重病,後妃陸氏妃位被廢,於冷宮病逝。
在史書中,多少腥風血雨,多少繁華富貴,到最後都不過是短短的兩行字罷了。不管後人如何評說,景輝三十六年實在是個不能輕忽的年份,實在是有太多的風波值得人們說上一說了。年初時便有前朝叛逆在殿試時刺殺皇帝與太子,之後後宮之中又發生了這麼大的動蕩,宮中位份最高的兩個女子,一個病倒,一個自盡而亡,朝中原本極有勢力的鄭氏一黨徹底衰敗,可母係的勢力完全衰敗之後,大多數人都不看好太子之時,太子衍宣和卻是坐穩了那個位置,甚至於比之之前還要更為穩當,難怪有人懷疑,這是昭帝見鄭氏勢大,為著太子將來不會被外戚所轄製,而刻意弄出來的風波了。
隻是後人如何看待,衍宣和如今卻是不知的。如今已經是景輝三十七年夏,將近過了一年,衍宣和到底還是沒能放下關於鄭氏關於過去的一切,昭帝也算是心疼他,便讓衍宣可與他兩人去往歸河山莊避暑,自己留在了京城麵對那些煩人的奏章還有大臣們。
這日衍宣可看著兄長還是那般悶悶不樂提不起精神來的模樣,便出了個主意,說兩人要不要一起去往當年落難時居住過的小山穀看看,衍宣和雖然沒有很想去,但他目前也沒有別的事想做,看著衍宣可很是期待的模樣,便也答應了下來。
元穀的風景還是不錯的,兩人的記憶都極好,沿著當年的小路,帶著幾個口風極牢的可靠侍從,便去到那山穀裏小住。這處小山穀,已經十餘年沒人住過了,可讓人奇怪的是,山穀中沒有動物盤踞也就罷了,還可說是此處偏僻,可那處小小的竹屋裏卻連蛇蟲鼠蟻都沒有,桌椅書本上,都隻有日積月累留下的灰塵,連個蛛網也無,卻是有些奇怪了。
隻是此處的原主人當年確實是有些奇特,衍宣和兩人也沒多想,隻是命下人打掃幹淨後,就這般住了下來。白日裏衍宣和看看那兩個老人留下的醫書,衍宣可或是去打獵或是去河邊釣魚,晚上兩人談天相處,或是一起做些什麼,算是衍宣和重生以來難得擁有的舒心日子了,這也是衍宣可這些年來,與哥哥單獨相處的時間最長的一次了。
隻是這日,京中傳來的一個消息,卻打破了兩人的平靜。衍宣可先看了那封急信,眉頭便是一皺,最後還是將那封信拿了過去給衍宣和看。衍宣和臉上的笑意在看完那封信時,便已經漸漸退去,最後他將那兩章紙蓋在桌麵上,歎息道:“我從不知她也有如此剛烈的一日。”
衍宣可向來拿捏不住衍宣和對鄭皇後的心態,當下也隻能順著衍宣和的話鋒道:“據信上看,她是自己清醒了過來,然後自行選擇了吞金自殺來了此一生的,那李嬤嬤倒是忠烈,隨之撞柱而去了,父皇也給了她最後的幾分顏麵,讓她以皇後之位入葬皇陵。隻是我們這便得趕回京去了。”
衍宣和臉色蒼白的一笑:“我明白的。”衍宣可抓住他的手激動的道:“不,你不明白!哥哥,這一年來,你在疏遠我!”衍宣和搖頭,衍宣可卻堵住了他想說的話:“我知道,我不是惠妃的親生子,是萱草嬤嬤生下的。我也知道哥哥不想讓我知道這些,但這是我自己猜出來的。”衍宣和震驚的抬起臉,卻被衍宣可吻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