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十四 埋骨血豪寺(2)(1 / 3)

(大結局)十四 埋骨血豪寺(2)

十四 埋骨血豪寺(2)

我抬頭時,發現那是個極其破敗的小院,裏麵兩間破舊的茅草房,一堵圍牆形同虛設,兩扇木籬門因年久失修也懶懶的斜躺在地上。

血煞問:“這就是血豪寺嗎?”

苦禪微微點頭,血煞仔細看了看又說:“怎麼招牌都沒有?”

苦禪說:“心有佛光,無牌自亮”。

血煞似懂非懂的點頭,走進院子的時候又說:“太破敗了,來日我東山再起,一定將你這血豪寺重新修繕,至少比那皇宮還豪華才行”。

苦禪笑了笑說:“不必!”

血煞回頭不解的看著苦禪,苦禪卻並不看他,依然平靜的說:“佛渡蒼生,無需浮華”。

他把我們帶進房間,取了兩個蒲團讓我們坐,我環視房間,發現正堂上掛了幅一人高的巨幅畫卷: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盤腿靜坐在彩雲之巔,左臂輕依膝蓋,右手半舉於臉側,兩指相扣,彷如拈花。血煞抬頭仔細打量一遍便又問:“這是......?”

苦禪回頭看了一眼,莊重的說:“我佛”,便又轉身從床下拉出一捆竹簡,細細的端詳,他隨口問:“你們中的什麼毒?”血煞搖搖頭說不知道,於是他又問:“隻是肢體乏力嗎?”

血煞想了想說:“是!渾身酸軟,四肢無力!”他回過頭來看了看我們,然後輕輕點頭。

血煞問:“你手裏那是什麼?”

他隨口說:“藥典”,說著將那些竹簡逐一擺開,仔細品閱,才不久便又將竹簡收起,一個人走出門外,血煞回頭看著我,一臉的迷茫。這時門外卻傳來一陣悶響,他已經開始搗藥。

再不多久他又飄然走進來,淡淡的說:“在煎藥,兩位的毒應無大礙”,說罷在正廳下的蒲團上盤腿坐下來,右掌唇邊半舉,左手默數一串念珠。

我終於決定開口,反複琢磨之後,才終於問了句:“你是誰?”

“苦禪!”他微閉著眼,一動不動。

我認真的說:“我說的是十年前,樓蘭城裏的你”,在他手心翻轉的念珠忽然停了下來,然後輕歎一口氣:“凡塵過往,何必再提?”

“為什麼不提?教唆殺人的是你,星夜營救的也是你,你為何敢做而不敢認,過往畢竟已過而往之,何必諱莫如深?”我語氣淡漠如他。

他緩緩睜開眼,微微一笑說:“你果然獨具慧根”。

我依然淡漠的沒有一絲波瀾,平靜的說:“既然你已看破人間,又何必遮遮掩掩?”他笑笑說:“有道理”。

我又問:“還是不打算說嗎?”

他搖搖頭:“說來又何妨?”於是盤腿坐直,緩緩開口,他說:“很多年以前,漠北連續多年大旱,茫茫草原千裏焦黃。為爭奪獵區,群狼頻繁相傷,有一戰敗狼王帶領宗族西進,定居七星河岸,數年間子孫漸豐,人稱其為西山狼族。所幸七星河岸地靈天寶,西山狼族日漸開化,自立狼國更名月夜,因此狼渾身青鬃,故而後世子孫皆稱青祖。二十年前,青祖出行時遭人類捕殺,拚盡全力浴血奮戰終於成功脫逃。然而畢竟重傷在身,無奈悄然昏死路邊,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已化而成人。可惜傷勢太重,孤身返回七星河途中再次昏倒,將死之際被一青年道士救起收養,青祖傷愈後自知再回月夜已是人狼兩途,隻好委身成奴以報其救命之恩,一心追隨道士奔走天涯,經年累月,狼性漸失,唯此道士之馬首是瞻。十年後道士開始以通靈骨髓煉製丹藥,為求藥引不惜殺生如麻。青祖親見道士生性之凶殘之後,終於幡然醒悟,與道士徹底決裂並秘密趕回七星河提前報信,然而歸來時月夜國已被樓蘭所滅,以前的月夜國已是一片焦土,青祖悲痛之餘想起自己十年為奴,形同走狗,心情便愈發沉痛。此時卻又恰好得知月夜國最後一匹狼竟安居將軍府邸甘心為狗,盛怒之下青祖隻好忍痛設計殺死這一隻狼,以圖清理族門。事後青祖孤身西遷,卻於偶然間與佛結緣並毅然出家,數年後青祖東歸宣揚佛法,才得知自己當年的一封信竟陰差陽錯終使此狼九飲人血化而成人,並親報當年滅族之仇。然而青祖卻意外發現此狼才一入世便被道士發現,並派眼線默默跟隨,待到他頭發白盡便取其骨髓入藥。青祖雖已遠離塵世,卻也不忍此狼命喪他鄉,於是將全部真相寫成書信相贈,未料卻還是難改此狼為人所利用的之宿命”。

他悲沉的聲音終於停止,我隻好搖頭苦笑,原來所有的真相在八年前就已經被我投進鐵匠鋪的火爐。我回頭看他,他依然一臉平靜,於是不用過多猜度我們也能知道青祖即是眼前的苦禪,道士便是那陸少翁,當年的西山最後一匹狼就是我。

血煞激動的問他:“我們應該叫你什麼?爺爺還是太爺爺?”

苦禪卻依然平靜的說:“叫我苦禪”。

我緩緩點頭,又隨口說了句:“可以給我講講陸少翁嗎?”

他回頭時依然一臉靜默:“有必要嗎?”

我點頭:“當然有,我至少得知道我的對手到底有多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