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開口.默默引帶著他們走出這片冰天雪地。
真情便是如此……
讓人癡傻……讓人癲狂……
唯有那般執著是永遠變不了的……
這究竟是幸……亦或是不幸啊……
※※※
殘冬盡了,冰雪消融,春,終於來了.
自邊關返回京城之後,白玉堂與展昭並未就此閑暇下來。回到朝中,包拯已然領下了聖旨,繼續追查殿前大將軍顏廷睿被殺一案。而此時,楚無咎早已再次同段司洛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日回到延州城,韓幽鷺憑藉自己所掌握的醫術,在段司洛的指點下,竟也成功地將幾人的性命全保下來。也正是在眾人驚魂未定的那一夜,段司洛趁楚無咎昏迷不醒之時喂他服下了“醉臥紅塵”之後,寫下一封書信與展白二人,負傷帶了楚無咎悄然離去,留下的也隻有雪地之上那一縷縷刺目的鮮紅。
對此,韓幽鷺隻是斂了一雙柳眉,淡淡笑道,“問世間情為何物,隻是一個『苦』字而已……他心甘情願為他如此,旁人又能說些什麼?世上如同白五爺與展大人這般幸運之人又能有幾個呢?這六年間我也算見慣了人間種種苦楚,如今倒想繼續看著二位將如何繼續將這條路走下去。”
“幽鷺,你怎會突然來到邊關?”白玉堂如此問時便己感到了暗潮洶湧之意。
“赤焰令重現江湖了,我本以為已死的那個人或許還活在世上,再過幾日,你們好些,我打算先回一趟大理。”
※※※
三日之後,當枝頭的第一抹新綠綻放之時,幽鷺也在眾人不經意間無聲地去了,而雪影與巨闕的劍穗之上各多了一白一碧兩條飛龍。
清風拂過,一張薄薄的絹紙如蝶般翩然飛起,飄落院前春泥之中,沾了露,傷了水,其上的墨跡緩緩暈染開來。
花不盡,柳無窮,應與我情同。觥船一掉百分空。何處不相逢。
末弦悄,知音少。天若有情應老。勸君看取利名場。今古夢茫茫。
一切看似己經結束,隨之而來的又豈止是一個新的開始?
此時,白玉堂與展昭尚不知曉,前方等待著他們的又將是一場煙波浩劫。
“玉堂,就算你會生氣,再有如此情形我也仍會那麼做。唯有在你眼中,我才總能看到光明,你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保護的一切……”
在看著白玉堂發了好一頓脾氣之後,展昭如此笑道。或許,衝霄樓這一役對他來說會是永遠的傷,深得會帶到往生……來世……
但此時此刻,月下二人,交握的十指便是所有。
不論如何,他們早已相約,不管是此生還是來世,兩人要永遠一同走下去。
——全文完——
番外之——夏殘紅
無窮白水,無限芰荷紅翠裏。幾點青山,半在雲煙晻靄間。
移舟橫截,臥看碧天流素月。此意虛徐,好把薌林入畫圖。
雨後,飛峰嶺上,薄霧盡散,遠山似墨。
一名家丁匆匆奔至盧家莊五義廳之上,向盧方夫婦稟報道:“老爺,夫人,展大人來了——”
“哦?快快請進來啊!”
盧方聞言連忙起身,卻被盧大娘一把拽住衣袖拉了回來——
“展昭來了我們急什麼?橫豎他不是來找我們的,還是速速差人去告訴五弟,免得等下他又怪人不早知會他——”
“夫人說得不錯,來人啊,快去告訴五爺,說展大人來了!”
盧方聽了夫人所言,立刻高聲吩咐,等了半晌卻不見有人應聲,好一會才有人低聲支吾道:
“五爺昨夜去了雪影居了,光那斷崖鐵索小的們就爬不過去啊……”
“這——”盧方一愣,也苦起一張臉來——
那鐵索,除了五弟,陷空島上根本無人能夠過得!
他這五兄弟天生一顆七竅玲瓏心,自小性子就精怪慧黠,成人之後世上就更無幾人能製得住他;
他仗著一身了得的好功夫,硬是在後山江岔子上的兩處斷崖之間拉了一道鐵索獨龍橋,自己來去自如、如履平地,他人卻是靠近不了半分,如今那裏倒成了他自己的一番洞天。
“唉,自己獨自去了那邊睡怎的也不說上一聲……”
盧方這廂正念著,那被雨水半濕了一襲紅衣之人卻已一路走了進來,見了鑽天鼠夫妻二人忙抱拳行禮道:
“展某見過盧大俠”
“怎麼了?叫我一聲大嫂可是委屈了展大人?”
盧大娘見展昭見了自己便是一臉發怵,知道他是把自己上次聲言他若是不認她這個大嫂就是瞧不起陷空島五義那句戲言當了真,但這貓兒又委實麵薄,話溜到了嘴邊卻不好意思叫出口。
“啊,不,展某決無此意,請大嫂莫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