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吃了一驚，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當時的形象可能像個潑婦，把他們嚇著了。我自己也吃了一驚，好像剛才不是我在叫，是別人在叫。我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周圍的一切都隱去了，我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隻聽見自己的心在狂跳，像擂鼓一樣響，震得我六神無主，無處安身。
最後，他們去谘詢了律師，律師說我的意見可作參考，幫他們決定。
於是，他們輪番逼我表態，是願和誰生活。上午爸爸個別和我說，做人要有良心，奶奶把我帶到這麼大，現在不能離開奶奶。他又保證，他和張阿姨另外住，讓我和奶奶住。
下午媽媽又找我說，讓我看清形勢。說爸爸是個沒有常性的人，過去追她的時候，好話說盡，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討好她。現在，看到張阿姨年輕，就移情別戀。丟下她不管，連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至少不是仇人，他們現在是仇人。現在爸爸說得好，說會對我好們。將來他生了兒子，對我的態度就會變。媽媽要我和她一塊兒住，她繼續開店供我上學，一定讓我上完大學讀碩士，讀完碩士讀博士。
晚上，奶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向我訴說，說這不是她的初衷。她不希望這樣。她希望回到過去，和和睦睦過日子。就是沒有孫子傳宗接代也不要緊，隻要一家人和和睦睦，快快樂樂就行。”她這樣一說，讓我又產生了幻想，全家隻有四個人，三個人不想離，這婚還離得成嗎？
“但是，”奶奶話鋒一轉，說，“現在已經鬧成這個樣子，這家是遲早要散的了。”這時我才弄清奶奶話裏的真實意圖，這個老騙子，太假了。
她要我既不要和爸爸過，也不要和媽媽過，還是和她一塊兒過。
我也想明白了，和誰過都是過，無所謂。將來我反正要自己過。我對誰也不表態，也不拒絕，讓他們吵去吧。
這件事還沒結束，接下來是他們分割財產。這比爭我的監護權更複雜。我外婆家的人全體出動，舅舅、舅媽，姨父、姨媽都不上班，坐到我家來爭財產。我叔叔、嬸嬸，姑父、姑媽也來了，名為勸架實為保護財產。再加上雙方律師，家裏到處塞滿了人。
我在家裏待不下去，這種情形讓我的神經受不了。我要出去，要躲開這些人，要回避這些事。想來想去隻有網吧是個最適宜的去處。
可是，我幾次沒有帶現錢去，是賒賬，這個認錢不認人的老板，對我愛理不理。還問我什麼時候把賬還清。說再拖下去，就去向我家長要。
我問奶奶要錢，奶奶不給，我無可奈何之下隻好自己動手拿了奶奶的存折，去儲蓄所取了幾百塊錢。過去，奶奶常帶我去取錢，密碼我也知道。
在網吧，我又碰到了李勳。他好像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在網吧。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處境不好吧，對別人才會有一點兒關心。我特地問了他家的情況。他的爸爸是個海員，出一次海要一兩年才回來。他媽媽趁他爸爸出海的時候，和一個做生意的人跑了。他爺爺奶奶死了，沒人管他。他爸爸按月寄回生活費，不多，剛夠他生活的。
他們似乎吃了一驚，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當時的形象可能像個潑婦，把他們嚇著了。我自己也吃了一驚，好像剛才不是我在叫，是別人在叫。我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周圍的一切都隱去了，我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隻聽見自己的心在狂跳，像擂鼓一樣響，震得我六神無主，無處安身。
最後，他們去谘詢了律師，律師說我的意見可作參考，幫他們決定。
於是，他們輪番逼我表態，是願和誰生活。上午爸爸個別和我說，做人要有良心，奶奶把我帶到這麼大，現在不能離開奶奶。他又保證，他和張阿姨另外住，讓我和奶奶住。
下午媽媽又找我說，讓我看清形勢。說爸爸是個沒有常性的人，過去追她的時候，好話說盡，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討好她。現在，看到張阿姨年輕，就移情別戀。丟下她不管，連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至少不是仇人，他們現在是仇人。現在爸爸說得好，說會對我好們。將來他生了兒子，對我的態度就會變。媽媽要我和她一塊兒住，她繼續開店供我上學，一定讓我上完大學讀碩士，讀完碩士讀博士。
晚上，奶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向我訴說，說這不是她的初衷。她不希望這樣。她希望回到過去，和和睦睦過日子。就是沒有孫子傳宗接代也不要緊，隻要一家人和和睦睦，快快樂樂就行。”她這樣一說，讓我又產生了幻想，全家隻有四個人，三個人不想離，這婚還離得成嗎？
“但是，”奶奶話鋒一轉，說，“現在已經鬧成這個樣子，這家是遲早要散的了。”這時我才弄清奶奶話裏的真實意圖，這個老騙子，太假了。
她要我既不要和爸爸過，也不要和媽媽過，還是和她一塊兒過。
我也想明白了，和誰過都是過，無所謂。將來我反正要自己過。我對誰也不表態，也不拒絕，讓他們吵去吧。
這件事還沒結束，接下來是他們分割財產。這比爭我的監護權更複雜。我外婆家的人全體出動，舅舅、舅媽，姨父、姨媽都不上班，坐到我家來爭財產。我叔叔、嬸嬸，姑父、姑媽也來了，名為勸架實為保護財產。再加上雙方律師，家裏到處塞滿了人。
我在家裏待不下去，這種情形讓我的神經受不了。我要出去，要躲開這些人，要回避這些事。想來想去隻有網吧是個最適宜的去處。
可是，我幾次沒有帶現錢去，是賒賬，這個認錢不認人的老板，對我愛理不理。還問我什麼時候把賬還清。說再拖下去，就去向我家長要。
我問奶奶要錢，奶奶不給，我無可奈何之下隻好自己動手拿了奶奶的存折，去儲蓄所取了幾百塊錢。過去，奶奶常帶我去取錢，密碼我也知道。
在網吧，我又碰到了李勳。他好像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在網吧。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處境不好吧，對別人才會有一點兒關心。我特地問了他家的情況。他的爸爸是個海員，出一次海要一兩年才回來。他媽媽趁他爸爸出海的時候，和一個做生意的人跑了。他爺爺奶奶死了，沒人管他。他爸爸按月寄回生活費，不多，剛夠他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