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做了惡夢,夢到你被羚牛頂死了,我好怕,對不起,易痕,都是我害了你。”
“我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你還沒回到思微界呢?”
“原來這裏一個月才頂那邊一天,那我還有機會的,對不!再等等,我馬上就救你過來。”
“你明明回來了,為什麼不來見我,我……埃密死油。”
他來來回回聽了數遍,雖然有些地方不知是何意,但心中的苦悶一點點被那聲音感染,化為一抹堅忍。
想起來她臨走前說的:“我會沒事的,易痕,你一定也要沒事!”
是的,他們都會沒事的,既然她是老天派來拯救他的,怎麼可能就因為去了翼屏區,就會消失呢。
為什麼他不能去翼屏區?雖然前路危險,但隻要能救她,他必定會試上一試。
況且多年前,他曾與師父去過一次,不過那時有師父庇護,此時僅他一人而已。
或許,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翼屏區,不論是為了她,還是師父,他都必須去上一次,說不定,可以解開他記憶中的某些空白。
不過片刻間,他便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似乎生命中發生的一切都指向了一個方向。
他將那枚留音石貼身收好,看了沙漏估計好時間,便盤膝坐下,用四周的靈氣將體內各處的傷勢略略修複一下,便引靈氣入體,存入已近於空的本位。
外邊的街上傳來了眾人歡呼的聲音,看來時間已快到了。
他食指與中指並攏,蘊出淡淡的藍光,疾點向自己的眉心,然後向下劃拉,依次劃過喉位、心位、日位、本位、海位。
身體中間各個脈位傳來如針刺般的疼痛,那疼痛迅速擴大,好像各個脈位有無數鋼針在裏麵橫衝直撞,他閉目忍耐著,令那些五味雜陳的各樣心情在體內亂竄,片刻間,隻感覺身體被一股大力吸引,拉扯著朝一個方向衝了出去,最後‘咚’的一聲落到實地上。
屋外歡呼的人潮散去,明月將大地照得如同白晝,從生死之間撿回一條命的人們是又喜又悲,大家抱頭痛哭。
安撫好眾人,薑逸帶著苗渺和商怡鬆返回蓮門。
“薑師兄,我想去看看他。”苗渺想了一下,終於忍不住說道,“那天也是他在竹竿的手下救了我的命。”
“畢竟師兄妹一場,我陪你去吧。”薑逸應道。
兩人來到屋前,苗渺在門口躊躇了番,這才將門推開。
屋內已空空如也。
“不可能,這屋子周圍的結界是葉繁夫婦合力所設,易痕絕不可能解開,更何況他身體耗損嚴重,怎麼會這樣!”薑逸在屋內細細查看著。
“師……易痕他一向聰明絕頂,或許有什麼其他的法子也不成。”苗渺分析道,心裏隱隱有些竊喜。
“不太可能,屋外的結界根本就沒動過。”
薑逸在屋內轉了一圈,最終停留在地上的幾滴血液旁。
“我知道他去哪了。”
“去哪了?”
“看地上的這幾滴血液,周圍帶著隱隱的光圈,從上到下依次為紫色,紫藍色,藍色,綠色,黃色,橙色,紅色,正是七脈的顏色。”薑逸指著地上的血液說道。
“這能說明什麼?”
“他自震七脈,去了翼屏區!”薑逸一聲長歎,去了翼屏區,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苗渺震驚無言,翼屏區,別人避之唯恐不及,他倒好,自震七脈,強迫自己去了那,看來這個萬年不動情的師兄,是真的對小透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