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眼中閃過狡黠之色,微微一笑,上前挽住樂小透的胳膊,“你要走便走,隻是我剛認的這個妹妹可不能走。”
蘇華雖與易痕隻打過幾次交道,但以女人的敏感,卻對這個小兄弟已經了解不少,想來他必是不願麻煩自己,他說必須離開,是因為不會編理由,隻能這麼說,現在外邊天昏地暗,大家都圍在一個圈子裏,沒法出去,他要離開又能去哪,無非是再在泗縣找個地方住下而已。
樂小透本就不想他離開,此時順勢靠近蘇華,“我想留在這兒,反正在哪也是一樣啊。”
易痕微怔,本來他可一人離開,隻是翼人現在時時會對樂小透不軌,她留在這兒,身邊雖有葉繁夫婦兩人在,可是翼人狡猾,小透又深中異術,他心中還是放心不下,必得有自己時時護著,他方能放下心來。
蘇華看出了易痕猶豫,不由抿嘴一笑,拉著樂小透就往屋裏走,“我們姐妹還有些體己話說,就先進去了。”樂小透擔心他真會咬牙離去,到時一個人在外療傷,沒人照顧可該怎麼辦,不時回頭看他。
易痕微歎一聲,“那晚輩就叨擾幾日了。”
是夜,因翼屏區的影響,整個大地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亮,葉繁與蘇華外出巡夜,家裏隻剩樂小透和易痕,還有那個頑皮的小男孩葉覆。
樂小透端著藥輕手輕腳地來到易痕房前,推開門,看到易痕正盤膝坐在床上,雖然受了傷,可他的身影卻仍如青鬆一般,挺得直直的,這個男人,似乎時時刻刻都將自己搭在弦上,隨時準備射出,一刻都不能放鬆。
他左肩上的灰色火焰發出淡淡的光,映著他沒被掩蓋的半張臉蒼白無比,看得樂小透一陣心疼,她心中突然有些好奇,五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易痕這麼善良的人背上了大奸大惡之名。
感覺到了她的存在,易痕緩緩睜眼,一雙眸子也沒了往日的神采,隨著那火焰的跳動,他那那好看的眉幾不可見的皺起又鬆弛。
“是不是很疼。”樂小透靠近了些,看著那團搖曳不停的火焰,心中恨不得將那火焰抓起擰滅。
易痕搖搖頭,靜靜看著眼前的人。
火光映著她白皙的臉頰,這幾日除了修行之人,其他人都受了濁氣影響,麵色灰敗,偏她卻什麼事都沒,一如既往的清麗。那雙眼睛黑如點漆,像包著一汪水般清澈動人,水裏麵漾起的都是擔憂,看得他原本空落落的心突然溫暖起來。
“又騙人。”樂小透似乎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她多希望易痕能在她麵前放下所有防備,什麼事都說出來,不用憋在心裏,就算是傷痛,也不要忍著。
易痕無奈的笑笑,對麵的人兒在他身邊坐定,一陣芬芳的氣息從身側傳來,惹得他心裏麻麻的,似乎肩上的炙痛也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