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透扶著木框猛地站了起來,循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易痕,你怎麼樣了?”
“無妨,不要取下黑布。”易痕聲音傳來,沒有摻雜任何情緒,平靜得如同一片死寂的湖麵,可是這聲音太平靜,反而讓樂小透更加擔心起來。
“哈哈,他為了保護你可真是豁出去了。”又是一陣交手的聲音過後,竹竿怪笑道,“都快死了,還佯裝……。”
劍氣猛地劃破氣流,發出巨大的破空聲,竹竿的聲音似是被劍氣阻斷一般,硬生生地停下,法術相接的聲音再次響起。
手無意識地抓緊身側的木框,木頭上的倒刺刺入她的手心,她也恍若不知,心中緊張不安,卻又要極力克製,擔心引發加諸在她身上的法力,給易痕造成麻煩,這番下來,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他在阻止竹竿說下去,那隻能說明,竹竿說的是真的,他傷得很重,已在強弩之末!
再可怕的場麵又怎麼樣,有什麼怕的,隻要易痕他沒事,什麼都不可怕,不就是一些非常真實的血腥場麵,若是連這點都克製不了,怎麼對得起易痕再而三的救她。
又一聲‘哧’響起,似是什麼東西刺入活生生的血肉之中,她驚得身子猛地一抖,心中冒出一個念頭,難道易痕死了,她也要繼續蒙著這個黑布?頓時再也顧不上其他,將眼上的黑布一把扯了下來。
雖然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是眼前的一切仍舊觸目驚心,遍地的屍體,和一些零散的殘肢,紛紛湧入她的眼睛,她的心哆嗦了一下,隨即咬牙不去看那些,去尋找那個黑色的身影。
“哈哈哈,終於忍不住了吧。”竹竿怪笑一聲。
“小透!”易痕急喝一聲,聲音中又是責怪,又是擔憂。
易痕果然受傷了,而且傷得如此之重,他的遮臉的黑布早已不見,臉上手上都是血,身上的黑衣被刺破了好幾處,有鮮血從裏麵湧出,沾染到黑衣上,令那黑色更為深重。
而在他對麵,竹竿身量細長,全身被一條長衫裹著,那長衫如同穿在一枝巨大的竹竿上,沒有絲毫人體該有的起伏,就連再張臉,也是又瘦又長,呈一個長方形,一雙小眼睛深陷在眼窩中,眼周泛著青色,似從地獄中出來的人。
竹竿與易痕成僵持之勢,易痕的長劍直指空中竹竿那虛幻的影子,長劍上藍光繚繞,所刺之處,灰色的影子抖了幾下,但在竹竿的施法之下,又穩固起來。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竹竿唇角掛著陰笑,緊緊盯著樂小透,似乎在等著什麼,半晌,他的笑容僵在唇邊,形同枯槁的右手用力張開,那影子的顏色變得濃烈起來,漸漸泛起了灰色的火焰。
易痕的長劍猛地一劃,藍光劃過火焰,將那影子砍成兩半,隨即身子向後一翻躍到地麵,避開那濺起的灰色火花。
“了不起,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破掉我的影火術,不過你的法力受損嚴重,我看你還能堅持到幾時。”竹竿冷聲一笑,隨著易痕落回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