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2)

☆、【一】隻結了一天婚(偽更修文)

“啊!不行不行不行……”

田如蜜痛不欲生地節節敗退,眼皮抖得和篩糠似的,臉色一直很淡定的化妝師忍不住嘴角抽搐,停下動作麵無表情地等著。

田如蜜使勁兒眨了會兒,這才不好意思地用慘不忍睹的超級熊貓眼望向化妝師:“我……我眨好了……”

化妝師認命地取過棉簽處理花了的眼圈,心內卻腹誹不已:為什麼這樣一個長相平平,又粗糙傻氣的女人居然能嫁個有錢人?那男的真的長得還真不錯!而且不多事,給錢又大方,各種讚!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

她隻能盡力以溫和的語氣循循善誘:“田小姐,麻煩你忍一下好不好?新郎馬上就要到了,你難道不想弄得漂漂亮亮的讓他驚豔一下?”

衛庭賢才不會為她驚豔。田如蜜在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算了,也沒什麼好爭辯的,化妝師又不可能理解他們這種奇怪的關係,就讓她把他們當作尋常小夫妻好了。

就像那種順順當當戀愛,開開心心敲定,甜甜蜜蜜結婚的小夫妻——至少……看起來是。

田如蜜使勁兒把眼珠往上翻,好配合化妝師塗抹下睫毛,隻是這個動作讓她有種強忍眼淚的錯覺——靠之,有什麼眼淚可以忍的,哈哈哈!

她田如蜜這輩子居然有幸能和衛庭賢這樣的男人結婚,哪怕隻扯個半天結婚證都值了!

你真走運啊田如蜜。她想,那眼眶裏驟起的霧氣,假如不是因為睫毛膏的刺激,就一定是快要喜極而泣了吧。

化妝師到底專業訓練過,一陣流水線般的塗抹後,鏡子裏立刻出現了一張眼黑唇紅臉白鼻挺的標準新娘麵孔,不但比她本人美貌許多,而且幾乎成功脫離她的不良基礎,直接變成了另一個不認識的人。

不錯,她眨眨眼,這樣也好,說不定過幾個月衛庭賢就能完全否認和她結過婚的慘烈事實,惋惜地告訴大家,這個神秘的新娘子忽然病死了。

她被自己這個不著四六的想法給逗笑了,笑完卻愈發感覺冷清和滑稽。她怔怔地望著鏡子裏那個陌生的新娘——從前一直覺得這該是一生最美好的瞬間,可為什麼現在卻……毫無身臨其境感?

她不自在地撥了撥露肩設計的領口,這件婚紗其實很好看,她卻依然惋惜著那個未能如願的夢想——穿上自己設計的婚紗。

沒辦法,太倉促了。

也許以後還會有機會?

也許吧。

“小如,讓我……看看。”

看見門口站著激動到泫然欲泣的田母,她趕緊抽回思緒,露出新娘專用燦爛笑容:“媽,你不是不舒服麼?躺著去吧啊。”

“小如啊……你……”田母在她的攙扶下坐下,嘴唇張合了幾次,激動地不知說什麼好,粗糙的手掌在她寬大的婚紗裙擺上摸了又摸,要說的話卻像是全數堵在喉口,生生逼出了淚光。

“媽!你別這樣行不?你女兒我是挫了點,不過好歹也嫁出去了不是?”田如蜜故意把嘴一撇:“你激動成這樣幹嘛?弄得我被廢品回收了似的。”

“什麼話……”田母眉頭一蹙,不過轉而又耳提麵命:“不是我說你……你能嫁給小衛這樣的男人,我們家還真是祖上燒高香了,你以後可得——”

“行了媽~~”田如蜜不悅地攔腰截斷她的話頭:“你女兒我以後一定三從四德五勞七傷□不離十全十美行了不?他快來了,我先穿個鞋!”

真是的,難道全世界都要提醒她“嫁給衛庭賢真是嚴重高攀”這個殘酷事實?她田如蜜這點自知之明能沒有?靠之!她彎腰大喇喇地去撈那雙銀白色的婚鞋,此舉卻讓田母嚇得呀呀叫,一把將鞋奪了去——

“你這孩子……真是……”田母看了看手中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臉色又白了幾分:“這麼大個人了怎麼一點都沒分寸?你這才剛懷上,怎麼能隨便彎腰?還有,這鞋你都敢穿?孩子不要了?”

田如蜜呆滯地張了張嘴——啊哦,她忘了自己“懷孕”了。

“呃……哦……那個,這鞋就是做做樣子,我等會兒上車就換平底鞋!”她吹牛不打草稿:“那不是……有個什麼要新郎抱新娘下樓麼?鞋露出來不好看嘛。”

田母將信將疑地看著那雙鞋,門外卻突然傳來田姿姿興奮的叫聲:“來了來了!新郎官來了!快堵門!快!”

而後就是一連串無甚意義的堵門環節,田如蜜失神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門外大姑娘小媳婦拿到紅包的歡呼雀躍聲不停湧進來,她卻始終沒聽見他的聲音。可他就在門外這個事實,卻無端讓她緊張得呼吸困難,像個真正的新嫁娘般,陣陣心悸。

門外又是一陣喧鬧:“新娘提三個問題!啊不!提五個!答上了才能進來!”

別說五個,一個他都未必答得上。田如蜜扯了扯嘴角,毫不矯情地打開門,在一眾噓聲裏看似淡定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既貴氣又帥氣的男人,她的新婚丈夫,衛庭賢。

她家住六樓,按規矩新郎抱新娘是不許坐電梯的。衛庭賢在眾人唯恐天下不亂的攛掇下,咬牙把田如蜜打橫抱起;她的心卻猛然提到嗓子眼——這樣自下而上地看著他目不斜視的臉,她忽然有種恍惚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