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朱佑樘出了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壬王平身。”朱佑樘趕緊步下龍椅伸手攙起他,臉上是不自然的笑,“王兄辛苦了,朕早就算準依王兄本事肯定沒問題的,這次遠征成功,求得了和平,可真是大明之福呀!”
“是呀!”朱佑壬懶洋洋笑著,想起了那麵沾滿了鮮血的大明旗幟。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符壽在旁出聲,“此次西征另有個大收獲,那就是發現了咱們壬王在軍事上的長才,此乃聖上與黎民百姓之福呀!”
“是呀!是呀!”朱佑樘澀笑著,“王兄文武雙全乃大明之福,還真讓朕不知道該賞賜你些什麼,封個什麼將軍頭銜才好。”
“大明之福卻不一定是微臣之福呢!”朱佑壬漫不經心地笑著,不理會朱佑樘顯得有些僵硬的臉色。“皇上!”他揖首,“微臣上金鑾殿隻是來請求您履行承諾的。”
他自懷中取出一紙正式書函,上頭是他代表大明和呼喝延共同簽定的互不侵犯友好盟約,他將書函親自遞給了朱佑樘,“皇上曾在此開過金口,說隻要微臣能取得韃靼不犯大明領土的承諾後,微臣便能辭官,並保留父勳的,是不是?”
“朕確皆說過此話,可……”朱佑樘一臉茫然,這男人現正爬上了人生頂端,要急流勇退?他當真舍得?
“王兄如今立下這天大的功勞,卻仍執意隻要辭官?不要別的賞賜及封勳?”
“自始至終,臣要辭官的意念就不曾改變過!”他喟然一笑,“皇上,臨走前聽臣一語,大明需要的是會做事的真人才,麵不是光會說話的狗奴才,朱氏江山能有幾載風光,還得看您了!”
語畢朱佑壬三叩首跪謝皇恩,起身後,瀟灑除下烏紗帽和戰袍扔給了杵在朱佑樘身後老臉尷尬的符壽,繼之笑盈盈離開。
出了奉先殿,朱佑壬見著了趙燕姚,他皺眉問道:“華姑娘呢?似乎入關後就沒見著她了。”
“是呀!王爺!”趙燕姚一臉喜意,顯見還未從立功而歸的興奮中拔出,“入關後,華姑娘就離隊走了。”
“她走了?”一向愛笑的朱佑壬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兩手捉著趙燕皖肩頭猛搖著,“她有沒有上哪去?”
“王爺,您冷靜點。”他被晃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全了。
“冷靜個頭,還不快說!”他吼警,那眼神似乎想殺人。該死的,他心頭咒罵,他該盯著她的,她一定是回頭去找辛步愁了,她一定是後悔和他回中原了!
“華姑娘說……”趙燕姚說得斷斷續續,“您……您剛回燕京……千頭萬緒,一定有很多事要忙,她不吵您了,她……她先回鬼墓山了,順便……”
“順便什麼?!”朱佑壬不耐煩地虎吼。
“順便等您!”四個字總算順利滑出了趙燕姚口中,也解救了他的危機。
“順便等我?”朱佑壬嗬嗬笑得有些憨,全然沒了平日的精明幹練,他喜孜孜搓搓手掌兩眼發亮,“她真說要等我?”
見趙燕姚點頭,朱佑壬拍拍他肩頭,“這趟真是辛苦大家了,我雖不領賞,可你們的福祉我是不會忘了幫你們爭取的,尤其是你……”
兩個戰友搭著肩膀邊說話邊遠去,壓根沒理會身後奉先殿裏那些依舊紛擾拍馬逢迎的人語。
※ ※ ※
又是隆冬,窗外飄著落雪,襄樊忠義莊前翩然來了一對璧人。
男子伸手叩門,老管家開了門尚不及出聲,裏頭已遙遙傳出尖厲的女子叫喊,乍聞聲,門外女子推開老管家漠然地往正傳出女子尖叫的堂屋踱去。
門外男人搖搖頭尾隨老管家踱入花廳,甫坐入廳便聽到了內室傳出的女子叫罵。
“依姣!你可來了,你再不來我就等不及了,琉陽!你去告訴死小五!死於昊!說我不生了,不生了,叫他別整天哄我當娘有什麼好處,說娃兒有多可愛……”女子低了嗓音,抽抽噎噎,“他騙人,壞透了,人家不要生孩子啦……”
“當真不要?”屋內傳來依姣冷冷嗓音,“那也簡單,我幫你在肚子劃上一刀,挖出那壞小子,割了他臍帶,斷了他咽喉,再用針線縫好你肚子上的大洞,然後,咱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成了!”
屋內還沒回聲,屋外就先有人受不了了,冷著瞳的忠義莊少莊主於昊一掌擊在幾上,猛然起身奪門便要衝人,卻讓個笑晏晏的男人給硬生生攔下。
“冷靜!冷靜!”朱佑壬笑道:“這麼久了,你還不了解我表妹的脾氣嗎?她隻是說罷了,不會真將你老婆開膛剖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