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想著,就怔住了。
卿義抬眸看到這女娃子這麼看著自己,倒是有些羞怯了,“陛下這樣的目光可不好,在大婚之際盯著別的男子看得目不轉睛……”突然他驚愕了,”難道真正愛慕的是不是攝政王,而是——”
話還沒說完,李薇瞥了他一眼,“大師好好看棋,朕在思考怎麼走呢。”
卿義擺手,對這些黑白棋子顯然不感興趣,“陛下,咱們來聊聊天吧?”
李薇搖頭,“不想說話,下棋。”
卿義:“陛下難道是對大婚不滿?陛下是天下幾國共主,對於不滿意的婚事,置之不理便是,或者再另外擇取佳婿,大可不必如此煩惱。”
李薇果真不耐了,“哎我說你,能不能歇會兒,朕對大婚滿意得很,有你什麼事?整天在朕耳邊嘮叨。朕現在最不滿意的是你們綏族人,知道不?”
“綏族怎麼了?”
“怎麼了?一串事情搞下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綏族打的什麼主意?還好我家王爺聰明,讓你們綏族自個吃了個悶虧。”她落下一白子,又道,“你可知道,你們綏族有把柄落在朕手裏頭了?”
李薇想要套話,找出族老被官千翊威脅的原因。隻是她也不知道卿義對於這件事知不知情,所以現在要裝作不經意聊天問了一句。
卿義這下沒有防備,隻是疑惑,“綏族能給陛下留下什麼把柄?”
李薇再次提了一句:“你、還有西榷王。”
卿義尷尬嗬嗬,無奈道,“既然陛下知道了,那就罷了,這事確實是秘辛,我之前在西榷國常年逗留,其實也是想看看自己爹和娘到底是什麼人,即便是人上人,其實也是一個凡人。權力、地位,榮華與富貴,我看透了,於是決定百無聊賴,決定四處遊走。”
李薇內心乖乖一聲,西榷王竟然是卿義的老爹,可不知道他說的娘又是哪一位?
“來,喝杯茶。”李薇故作安慰狀,給他殷勤地倒了一杯茶,以示寬慰,“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倒覺得你這樣活得自由瀟灑,無拘無束的。不像有些人,沒爹沒娘成了孤兒,窮苦一生,飯碗都沒有;還有些爹娘齊全的,又教養不好,紈絝風流就是一個惡霸,還不如沒有;還有些爹娘全家富貴,生下的兒子富二代富三代,子嗣眾多,無法得到爹娘疼寵,甚至反目成仇,這樣的爹娘你說要還是不要?”
李薇突然想到,她若與官千翊大婚,她就是他嫂子啊!
卿義喝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似乎也有些感歎,“得不到的都是想要的。我雖逍遙自在了大半輩,可也羨慕那些能有爹娘寵愛的人,若是有個家,誰願意四處遊走?”
“到底是大師心懷廣闊,要是一般的人,怕是會找父母尋仇了,又或者對於家族不滿進行報複了。”
卿義笑了笑,“俗人俗世,報複都是笑話。我這心腸,說好了是心胸寬廣,說不好了,就是沒心沒肺,連佛珠菩薩都沒有裝,連要裝什麼都不知道。雲遊了這麼多年,似乎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怎麼會?是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卿義點頭,“陛下說得沒錯,”他抬頭看著她,“是人都會有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隻可惜,我這沒心沒肺不想自找麻煩的人,碰到難處了就退讓,所以,估計永遠也得不到了。”
李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大師,究竟想要的是什麼?若要一個家,很簡單,你既然留了頭發,表示要還俗了,找個喜歡的姑娘不就好了?”
卿義卻是嗬嗬一笑,看著她發怔,隨後移開目光,“這年頭,像陛下這樣的姑娘也不好找了。”
李薇心裏莫名跳了一跳,也跟著嗬嗬兩聲,想著也許是她多想了,不會的。
隻可惜,卿義眼神太直白,第一次碰上這樣的情況,李薇隻好,尿遁逃了。
啟程回北辰的那天,豔陽高照,難得前幾日都灰蒙蒙的,這一天天氣竟這樣好。李薇說這是大吉大利。官千翊卻笑了,“回程之日,自然要讓觀星局查看天氣的。”為了找到這樣一個好天時,他可是廢了好些力氣,還延遲了幾日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