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膝蓋,嚎啕了半日,綺羅癡癡呆呆地站起來,看著眼鏡子,鏡子裏雙眼紅腫的,妝容淩亂的女人,便是她也不願再看一眼,這樣的女子,等著樓翼然回來了,他也不會再喜歡了。不顧初一等人的詫異眼光,也不看她們陪著她一起流的淚水,徑自問道:“水好了?”
初一一怔,醒悟到她問的是洗澡水,忙點頭應是。
“都出去吧,我自己洗。”綺羅說道,聲音還在顫,但是哽咽卻是止住了。
將身上的華裝脫去,綺羅浸泡在浴桶之中。悲傷過後,她的腦子忍不住將怎樣安排春暉院裏的人一一想了一通。
最後將臉浸入水中,在那窒息的溺亡感覺中,隱約,看到了樓翼然。
忍到極致再抬頭,在大口呼吸之後,伏在木桶上,側著頭,看了眼手臂上的牙印。
三年,倘若三年後,樓翼然不再喜歡她,或者不能一心一意喜歡她,她便是跟別人好了,他也怪不得她。
打定主意後,綺羅從浴桶中起身。
蘇清遠將綺羅的疲憊向那齷齪地方想去,也無意再挽回與樓家的親事。
隻是未得到消息的蘇老夫人,隻是聽人說綺羅去了樓家,片刻之後獨自出了門。將此情此景,想成是綺羅被樓家掃地出門的蘇老夫人,悵然與樓家好事多磨之時,又有意要拿捏綺羅,一心要將自己先前的委屈還回去,一心要綺羅知曉她與樓家的事成不成,完全要仰仗她這位祖母。
第二日淩晨,蘇老夫人早早便要人去叫綺羅來請安給她梳頭。
昨日累了一天,綺羅揮手將要叫她起床初一趕走,眉頭微蹙,隨後對初一道:“去看爹爹起床了沒?跟他說奶奶叫我,我實在起不來,請爹爹過去為我說情。若是爹爹沒睡,你就大聲叫,把他叫起來,爹爹不會將你怎樣。”說著,卻是又翻身睡去。
最壞的情形都將來臨,如今怎樣,她也不願去多想了。
初一聞言一怔,便是與蘇老夫人鬧翻後,綺羅對蘇老夫人也是有傳必到的,如今竟然要驚動蘇清遠,這個時辰,蘇清遠肯定是沒起的。怔了一會,又想自己隻是個奴婢,凡事聽綺羅的吩咐就好。
於是出門,當真自己去請蘇清遠了。
將如此大的喜事壓抑在心頭,又不能立時跟別人說,炫耀起來,蘇清遠這一夜是既興奮,又憋得難受,麵對溫柔的莫姨娘,也隻是笑著不停搖頭。
初一到時,他還睡著。
莫姨娘的丫頭聽初一找蘇清遠,自然不願意冒著被遷怒的風險叫他,抱怨道:“怎這麼早就叫老爺?便是有事,你也不該跟老爺說。”
初一聞言,心裏猶豫一番,隨後又想她跟了綺羅多年,綺羅便是一時鬧脾氣,也不該拿這事鬧,再者說,昨日蘇清遠那對綺羅的態度,綺羅一定是肯定蘇清遠會出來,才叫她來叫的。因此,抬高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