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2 / 3)

於是乎,蘇清遠對著樓翼然推脫一番,推敲著字句,唯恐打壓了樓翼然對綺羅的熱情。說完,又叫人裝模作樣地去後院請了綺羅,回來告訴樓翼然道:“叫賢侄白來一趟了,綺羅如今已經歇著了。她女兒家不比男子,出去一趟,很是疲憊。”

樓翼然雖粗枝大葉,也猜著蘇清遠有意推脫,未必當真去請了綺羅。依著綺羅的性子,便是對他發作了,聽著他來,也定會過來與他賠禮道歉,因此說道:“既然她歇著了,那我便回去了吧。”

蘇清遠心裏鬆了口氣,又覺得樓翼然熱情不夠。

依著閻王爺爺的性子,他應當橫衝直撞地闖進去直接見了綺羅,絲毫不顧忌蘇家未嫁女兒眾多,才像是他的做派。如此將規矩禮儀做全的閻王爺爺,一時叫蘇清遠也看不透。

原本想著樓翼然是個頭腦簡單好拿捏的女婿,如今見他主動請辭,心裏又有些不甘願,蘇清遠拉著樓翼然的手,挽留道:“賢侄既然來了,不如與我對飲幾杯。”

“不必了,叔叔,家父還尋我有事。”樓翼然謙和地說道,不顧蘇清遠再三挽留,徑自走了。

出了蘇家,看著蘇家門,樓翼然在蘇家街上轉了一圈,明目張膽地闖人家後院,那事年紀小的時候做做就行了,如今年紀大了,哪裏還能那般百無顧忌。

因此將蘇家看了遍,琢磨著是否應當從下人房那裏摸進去。正在馬上觀望,忽覺背後有人,看過去,卻是先前跟著綺羅的張大娘,忙堆笑道:“大娘好。”

張大娘瞄了他一眼,心想果然都是樓家的種,視而不見地從他身邊走過。

樓翼然趕上去問道:“大娘,你可知綺羅如今怎樣了?”

“北邊牆進去,向右轉,繞過巷子,再過一道牆。那邊婆子入夜好吃酒,才不管你做什麼。”張大娘目不斜視地說道,說完,繼續向前走。

樓翼然聽聞此言,心知張大娘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特意指點,忙開口說謝,見著張大娘走了,心中納罕:市井中這種與人做媒,成全他人好事的婆子也有許多,但這種每常混在小姐們身邊的女先生也如此,未免有些太豁達了。況且看那張大娘一副磊落模樣,又不像是居心叵測之人。

一邊想著,一邊繞到北牆,在牆根下站著,耐下性子,隻等著夜深人靜的時候爬進去。

那邊綺羅白日睡過了悃,又覺身上熱,半分睡意也無,隻得躺在床上想心思。她心思本就重,將自己的事想完,又去想綾羅的事,心裏猜著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叫丫頭去探孫媽媽的口風,孫媽媽先前雖按著蘇老夫人的吩咐說了些對綺羅不十分好的話,但她心裏也是不願將綺羅徹底得罪的。見人來問,便將蘇清遠探得的消息隱晦地透露了一句給綺羅。

孫媽媽說的那句是“魏王為抬舉二小姐想出的招”。

綺羅心想莫非是在她落水之後綾羅與李思齊又有了什麼她不知道的故事?不然依著李思齊先前對她們姐妹的狹玩態度,怎會忽然為了綾羅如何大費周折?若不是李思齊傳的,莫非又與李思齊之後出現的那位秦王李思遠有關?倘若有關,那必是與何覓之為綾羅畫的畫像有關係了。若是如此,此事就更撲朔迷離,蘇家的前途也必不會像蘇清遠設想的那樣好,隻怕是福禍難料的。

如此想著,綺羅便歎了口氣,歎氣後,又覺有人也跟著她歎了口氣。

從床上坐起來,綺羅疑惑一向深眠便是掉床也難醒的青青怎會也隨著她歎氣,低呼道:“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