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見了楊母興災樂禍的笑臉,仿佛聽見她用無比得意的聲音說:“圓圓,快趕這賤女人走,別跟她廢話!”

然後她看見那個男人冷冷地望著自己,嘴唇蠕動,腦子裏像有千萬隻蜜蜂在嗡嗡地叫首,她聽不清他說了什麼,直到他不耐煩地衝進房間把她的兩件衣服扔到她身上,她才愣愣地回過神來,她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你,要趕我走?”

然後她看見那個男人鄙夷的笑容,他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沒錯,你瞧瞧你這個樣子,三天兩頭的病病歪歪,哪裏還有點當初的模樣?看著都叫人倒胃口!再說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生不出來,也就不能怪我絕情了!別想再哭天抹淚,也別以為我會回頭,我老實跟你說吧,菲兒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你不走,她怎麼進門?所以,趁著我還有點兒耐心,趕緊滾,否則。”

猶如晴天霹靂轟然炸響,她木然的被楊母推出門,狠狠地摔倒在地,也感覺不到疼痛。很久很久以後,她如行屍走肉一般爬起來,毫無方向感地胡亂朝前走。

她就那樣魂不守舍地踉踉蹌蹌地走著,不知不覺間竟走上了小徑與鐵路交叉處而不自知,直到一聲尖銳的“嗚”聲傳來,這才如夢方醒。

她驚詫地抬頭,隻見一列綠皮火車發出“哐且哐且哐且”的聲音快速向自己衝來。這一刻她竟完全忘記了害怕,她隻是茫然地駐足,就這樣望著那有如最凶狠的惡獸一般向自己愈逼愈近的火車。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短暫的一生,之前的種種在腦中像放電影似的不斷湧現:小時候不愛學習,偷懶耍滑,長大後因為自己長得漂亮,眼高於頂,對所有人不屑一顧,終日隻想嫁個城裏人,過上好日子,後來,這樣也好,這一輩子自己錯得太多,痛苦太多,悔恨太多,如今天大地大竟沒有了自己的藏身之處,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她揚起了一抹解脫般的笑容,緩緩闔上了眼睛,巨大的衝擊力撲麵而來,短暫的痛苦後,終得解脫。

李秋月緩緩睜開眼睛,自己不是被火車撞了嗎?怎麼不覺得疼?她茫然地抬頭四顧,發現自己躺在鐵路中間。她搖搖晃晃地掙紮著試圖坐起來,突然發現身子竟似毫無重量一般輕飄飄的。

原來,自己現在隻是一縷魂魄,而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得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李秋月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屍首,自嘲道:原來我已經死了!她閉上眼睛苦笑: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

從清晨等到了下午,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不懼怕陽光,而且也沒有牛頭馬麵來勾魂,甚至自己的靈魂還變得很輕,可以到處飄來飄去。

皺眉看了眼自己的屍首,已經被火車軋得麵目全非,實在難看!可她就是不想離開自己的身體。

很久以後她的屍體終於被人發現,然後來了很多穿著製服的人,圍著她的屍身指指點點。她看到一個穿著奇怪的將全身包裹得嚴絲合縫的人,看著那人將自己的屍骨一一撿起來裝進一個塑料袋中,然後他們上了一輛車。

她仿佛看見了楊母興災樂禍的笑臉,仿佛聽見她用無比得意的聲音說:“圓圓,快趕這賤女人走,別跟她廢話!”

然後她看見那個男人冷冷地望著自己,嘴唇蠕動,腦子裏像有千萬隻蜜蜂在嗡嗡地叫首,她聽不清他說了什麼,直到他不耐煩地衝進房間把她的兩件衣服扔到她身上,她才愣愣地回過神來,她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你,要趕我走?”

然後她看見那個男人鄙夷的笑容,他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沒錯,你瞧瞧你這個樣子,三天兩頭的病病歪歪,哪裏還有點當初的模樣?看著都叫人倒胃口!再說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生不出來,也就不能怪我絕情了!別想再哭天抹淚,也別以為我會回頭,我老實跟你說吧,菲兒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你不走,她怎麼進門?所以,趁著我還有點兒耐心,趕緊滾,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