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了會話就回房了,臨走時直捏我的臉,笑嗔:“以後找到時候,非得讓你唱到嗓子啞。”
他從包袱裏拿出安弦,神情如同我一般珍視,我心下感動,隻是接過,也未有說感謝的話。
不必。
當時焚燒林夏天的身體時,安寧險些把它一併扔進去陪葬了,還好想到我的話,生生止住,隻燒了那盒象牙指甲。
焚燒…想必是他的命令吧,怕我死的不徹底。
燭下打開藍布包裹,光滑的麵板上點點褐色,我心裏一痛,生生撕裂了傷口,血嘩啦啦的流出來,痛的卡住喉嚨,比以前都要痛。
輕輕用指撥弦,低低的唱了兩句。
不是英雄,不讀三國
若是英雄怎麼能不懂,寂寞
暗啞中,一時失聲。
55 另有蹊蹺
次日起來,我去找了溫文雅。
這事不能把安寧扯進來,七日夕還得呆在青門派,殷紅已是不會幫忙的,至於藍回,他的思考回路我還沒搞清楚。
“師父!”一進門,馬上撲過去抱住。不知為什麼,我看到他就覺得很親切。
溫文雅淡笑著一把接住我,道:“小心點。”我抬起頭來,笑道:“反正有師父墊著!”
然後頭上就被敲了。
乾笑著拉他到桌子邊坐下,細細把事情說了。溫文雅輕啜手中的茶,一直保持著那溫文的笑容,隻是看我的眼神頗有深意。
“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居然主動惹麻煩上身……”他噙著微笑,垂下眼睛去,“我好不容易清淨了幾年,偏生遇上你這個磨人精。”我笑道:“師父別介意嘛,咱們師徒倆還客氣什麼啦……”
我似乎越來越無賴了…溫文雅似乎也越來越縱容我了……
“你想把天水宮調查清楚,然後好行動。”他淡淡道。詢問的句子,肯定的語氣。我頷首,感受窗外溫暖的陽光。溫文雅微微沉吟,緩緩笑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事還有內幕。”
我眼睛一亮,驀然抬起頭來。其實我心裏早已推算過,天水宮和血魔不同,它是一個幫派,有一定的勢力,就影響到了武林局勢。我就不信他們剿滅天水宮的計畫,原因是那麼單純。
不過那並不屬於我的任務,我隻負責說服他們。殷紅已是獨身,武林幫派不會計較那許多,但天水宮會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溫文雅見我表情,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話。
回身出房來,迎著溫暖的陽光算了算方位。然後瀟灑的沿路走去,來者是客,我散散步,總不犯法罷?
順手折了朵雲錦花,從樹從中繞過,更悠閒了。儘管我感到氣息不明顯,但確定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在監視之中。
前麵便是內院,剛要踏入,兩個青衣人閃出,腰上係著黑色的帶子,齊聲對我道:“此處已到山莊內院,閣下請留步。”我微笑,道:“在下隻是與人約定好了,還望兩位通知一聲。”
那兩人對視一眼,便恭敬了幾分,其中一人對我拱手道:“不知與公子約定的是哪位?”我微笑著,道:“是翩躚飛鴻,前輩。”
輕揉著手中的花朵,略微等了一盞茶時間,估摸著人也該來了。門內沙沙響動,人影一閃,從圓門中出來的卻是個黃衣少女,綰著長髮,極溫柔的樣子。髮髻上斜插著的卻是朵小黃花,不豔,襯著她很好看。
我微笑以對,她抬頭見到我,卻是一驚,連忙低頭道:“這位公子好。”一低之下,那朵花從髻上飄落到地上,她卻毫無所覺,有些匆匆的去了。
從地上拾起那朵小黃花,我細細的看,心裏卻有些奇怪。
“你看上她了?”有些戲謔的聲音,“別看她不起眼,可是翩躚星辰的親妹妹,翩躚家的新秀之一,翩躚莫兒。”我又想翻白眼,頭也不抬,冷冷道:“翩躚‘前輩’,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從圓門裏出來的正是翩躚飛鴻,他苦笑道:“你定要提醒我的年齡麼?”我忍不住笑了,有意無意的把那朵花藏進袖子裏,揚眉道:“不歡迎我進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