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長歎……
回到聞蘭居,反正不管怎麼樣,我要出去的信念是無比堅定的,除非他把我給鎖地牢裏!
拿出手頭還有的東西,我又開始製藥,安寧沒醒,有事也不能找人商量,無聊!
21 鐵弦初鳴 ▃思▃兔▃在▃線▃閱▃讀▃
當天晚上安寧就醒了,之後又休養了幾天才算復原,我心裏慘痛極了,安寧啊安寧,你的病是白生了……
從床上起來,略微整理了一下,滿懷鬱悶的找安寧去。踏過滿地的鳳槿花,一進院門,就看見安寧懷抱著一個琵琶樣的樂器,在那試音拭弦,唇邊含著淡淡的笑意。我撲上前去,還沒說話,他就盈盈笑著把那樂器往我手裏一遞。
接過來看看,六根鐵弦,曲項,形狀似橢圓非橢圓,麵板桐木,背料紫檀木,似琵琶而非琵琶,似吉他而非吉他,竟是我從沒見過的新樂器。安寧咯咯笑起,笑聲中略有幾分得意,道:“你是不是沒見過?”我怔怔的道:“難道你把它們合二為一了?”安寧笑道:“上次畫的那個東西,你肯定慣用些,但是我見你對琵琶頗感興趣,再說也有種比不了的韻味,我就替你做了這個。”
他指尖湊過來,在弦上一劃,聲如金石,笑道:“怎麼樣,這聲音可行?我慣了秋月春風,竟彈不出那感覺,你若試,保管可以裂石穿雲的。”安寧話音未落,突然失笑道:“我倒是忘了,你等等。”一邊返身回房拿了個小盒子出來,打開了,細細的挑出一片象牙的假指甲,笑道:“你若用鐵弦,就得戴上這個,我可是按著你的手,定作的。”
我捧著那樂器,怔怔站在那裏,一時竟說不清是驚喜還是感動了。安寧笑著推了我一下,道:“我好不容易找的良工巧匠,自個兒又琢磨了許久,好不容易做出來了,你還不滿意不成?”
我怎麼會不滿意?右手下意識試試,堅韌柔滑,輕一撥,正是那個味道,隻是磨合還須時日。靠著石桌,我看著他喃喃感歎:“安寧,你怎麼就生在這裏呢,要能跑到二十一世紀,想不成名都不行。”安寧笑吟吟道:“你又說莫名其妙的話了,怎麼樣?佩不佩服我?”我笑歎道:“我真太佩服你!”安寧眼神亮了又亮:“那麼,我……”我大笑,跳起來抱住他道:“是,你很厲害很厲害非常厲害!我佩服死你了!”
他的眼裏閃著奪目的光彩,比原來欣喜的模樣,還要奪目。安寧是什麼人?一個男寵,一個男寵有誰會佩服呢?他不會武功,也沒有功名,最拿手的是歌舞鳴樂,那些在人眼中低賤的事物,恐怕,從來隻有人鄙視他。
安寧此時的樣子,比在鳳自若前麵美麗一百倍。
撫著手裏的樂器,我決定叫它安弦,漾起微笑,突然想起自己是來做什麼的,立即轉為乾笑。
安寧淡淡一笑,低聲道:“想那麼多作什麼,鳳殿下是個厲害人物,你我又不是不知。本我隻想在這過一輩子了,見了你後,越發越嚮往外麵起來。”他歎了口氣,道:“按理鳳殿下是不會放你走的,若是這樣,你還想走麼?”
我重重的點頭,大好一生怎麼能浪費在這裏,對我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禁錮是不可忍受的。安寧垂下眼簾,有些欣喜的柔聲道:“我也是。”他走了幾步,微微仰頭望著天,有些癡的道:“我想出去。”
我想出去我想出去我想出去……
安寧的眼神有些落寞,有些恨,又有些悲傷。
這樣的人,是想要飛的。
手下輕彈著弦,熟悉著久違的感覺,然後,我揚眉,高傲,又放肆的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