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山,古名金陵山,又名聖遊山,此山蜿蜒起伏,拋若遊龍,有“鍾阜龍蟠”之稱。山上有紫色頁岩層,在陽光的照映之下,遠看紫金生耀,故人們又稱它為紫金山。紫金山有三峰,第二峰偏於東南,名為小茅山。而在這小茅山山側一處,有著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
這大宅朱漆大門,大門兩側各擺著一隻一模一樣的石獅,這一對石獅張牙舞爪,神態威猛之極,雕刻得栩栩如生。門頂上一塊黑色匾額,上書柳家山莊四個金漆大字,這四個金漆大字寫得剛勁非凡,渾然一體,顯然是出自書法名家之手。
突然一聲咕咕聲在大宅上空響了起來,隻見一隻渾身潔白的鴿子從半空中飛落而下,落到大宅空地上一根橫木之上。這鴿子一落到橫木上,便咕咕地叫個不停。
大宅中一個身著青衣,腰掛長刀的漢子聞聲便跑了過來,這漢子望了望停在橫木上的鴿子,伸出手便從這鴿子左腳下取出一個小竹筒來。漢子拿起這竹筒,轉動著端詳了起來,見得這竹筒上寫著千山仙人台碧雲七個字,漢子便將這竹筒攥在手心當中,向大宅正廳處跑去。這漢子奔得甚急,不過片刻之間,便來到正廳。
正廳中左右兩側各擺著一排長椅,左右各八隻,共有十六隻,這十六隻長椅整整齊齊,一直排將下去,直排到大廳深處。在這兩排長椅正中間,兩隻雕刻得十分精美的紅漆大椅立在正當中。左側大椅上坐著一名四五十歲的漢子,這漢子身子粗獷,一張蠟黃圓臉,兩條眉毛從額上一直垂到眼下,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右首椅上坐的卻是一名身著長袍的美婦人。
那漢子奔進廳堂中,對著大椅上兩人行了一禮,道:“莊主,千山仙人台碧雲師太信到。”
“哦!”那漢子聽聞這話,臉現喜色,一副意外而又欣喜的模樣。旁邊那美婦人亦是滿臉喜色,連說了兩聲:“快!快!拿來給我看看。”聲音急促,仿佛片刻都等不及一般。
那漢子行幾步上前,將手上竹筒遞給這美婦人。美婦人伸出食指往竹筒中輕輕一勾,勾出一卷白色紙卷來,輕輕地將紙卷打開,美婦人立即將目光投到那紙上,看了起來。
隻見紙上寫道:馨兒命已保住,但卻未得痊愈,每三天便發作一次,需在我這好好治療,這治療期怕是要數十年之久,你們有空便多來看看她,下方署名寫著碧雲師太。
美婦人看罷,輕輕歎了一聲,將手中信紙遞給旁邊坐上那漢子。那漢子早已等得心急如焚,見美婦人遞了過來,趕緊伸手接過,便看了起來。
這一看罷,亦是歎了一聲,搖了搖頭,道:“老天保佑,總算是保住了馨兒的命。”又喃喃道:“三天便發作一次嗎,她一個孩子,卻要忍住那等痛苦。”說罷微微抬頭,望向廳外天空,道:“老天爺呀!我柳風自問平時積善行德,不曾做過什麼惡事,怎的你卻要這般折磨馨兒,她還是個孩子呀!。”
那美婦人道:“風哥,你莫要再難過了,馨兒的命能保住,已算是天大的幸事了。我們以後有空便去看看她,隻是那千山離此處路途遙遠,終究是不能常去,要不然我便多去陪陪她。”
柳風歎了一聲,道:“這次真是多虧了碧雲師太,不然馨兒小命不保矣。”
美婦人道:“得吩咐下人準備些謝禮,送去千山,順便帶些東西過去與馨兒。”
“嗯,我正有此意。”柳風點了點頭。柳風這話音一落,突然間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馬啼聲。
柳風眉頭一皺,他這院子甚大,按理說一般馬啼聲是傳不進來的,而能傳到他這大廳中來,顯然是成群的馬奔才能引起這般大的動靜。這小茅山畔偏僻孤寂,故柳風才到此處隱居,這無端端的有大群人馬趕來,不免讓他有些驚疑。
猛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卻又突然嘎然而止,變做陣陣馬嘶聲,馬嘶聲中夾雜著陣陣嘈雜聲。過不多時,嘈雜聲東呼西應、南作北和,竟然四麵八方都是。緊接著乒乒乓乓,兵刃相交之聲密如聯珠,大作而起。
柳風知事情不對,從椅子上躍將下來,說道:“夫人,你跟著我。”他夫人不會武功,他怕自已這一離開,他夫人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糟了,因此謹慎起見便叫他夫人隨著他。
柳風奔到牆邊,將掛在牆上的一把劍從劍鞘之中一撥而出,便向廳外趕去,他夫人則緊緊跟他在身後。
柳風才行出廳門,迎麵一個滿身鮮血的漢子盤跚而來,口中斷斷續續道:“莊……主,有人……殺……”,突然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便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