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天嗎?其實這種事誰都不能確定吧?如果,江陽沒有升天,而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或是魂飛魄散,你也無所謂嗎?”

長時間的靜默後,江南在電話那頭低笑一聲:“反正都已經死了,去天堂還是地獄,有區別嗎?”

握著手機的手用力攥緊,我抬高音量:“你終究還是為了自己,你害怕被江陽怨恨,害怕遭到報複!”

江南好像一下子崩潰了,嘶吼道:“你懂什麼?!如果害死江陽的人是你,你也會像我一樣每天膽戰心驚!害怕不知哪一天就會被他的鬼魂索命!現在陳華杉袁禮和那個姓李的都已經死了,如果我不采取行動,下一個死的就是我!他會來殺死我的!他一定會來的……”

如果害死江陽的人是你。

如果害死江陽的人是你。

明明……就是我啊。

“不會的。不會的。”一直到掛了電話,我都在喃喃自語。

江陽出不了校門,江陽是個善良的笨蛋,無論如何害死袁禮他們的人都不可能是江陽。

絕不可能。

不會是他的。

“錢小道!”慕容泉的喊叫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晚上放學送我回家!”

“欸?”我一愣。

慕容泉有點臉紅,但嘴上依然氣勢十足:“我可不是因為害怕歹徒才不敢一個人回家的!”

我無奈地點頭:“知道了。”

慕容泉放下心來,轉身回自己座位,卻又伸頭望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當我準備發問時,她又瞪我一眼扭頭不再看我了。

縱然慕容泉任性狂妄脾氣差,可她其實也隻不過是個單純膽小別扭的小女孩罷了。

我曾視她為耀眼的光,甚至為了她放開了拉住江陽的手,如今我好像真的得到了她的重視。

可我對她的喜歡,背負著我的內心深處的自私和陰暗,背負著江陽的生命,太過沉重,讓我喘不過氣。

所以,不得不放手。

送慕容泉回家的路上,我們彼此相對無言,路過噴泉廣場時,她突然站住,抬起手腕看表,臉上慢慢浮起笑容,嘴裏默念:“一,二,三!”

她話音剛落,噴泉刷的一下噴泄而出,形成一個巨大而美麗的水柱,水流濺到了我臉上,我抬手去擦,慕容泉忽然湊過來,按住我的手,踮起腳尖親上了我的唇。

我呆立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

絢爛的燈光伴隨著美麗的水柱,慕容泉閃亮的眼眸和柔軟的唇,夜空中渾圓的明月。

水柱落下時,慕容泉離開我的唇,看著我笑:“喜歡嗎?”

“欸?”我捂住發燙的臉頰。

“你想哪兒去了?我問你喜歡這個噴泉嗎?”慕容泉冷哼。

我結巴道:“喜、喜歡。”

“臉紅個屁啊你,跟個娘們兒似的。”慕容泉皺起眉,“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家,再見。”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我想要跟上去,她不耐煩的回頭瞪我:“不準跟著我!”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異樣的違和感。

不管是剛剛那個吻,還是她今晚的種種表現。

直到次日中午,當我在食堂吃午餐時,接到江母打來的電話,告訴我江南被送進精神病院了。昨天晚上她一個人在家,忽然發瘋,大吵大鬧胡言亂語,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的心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沉。

回教室時,我路過慕容泉的座位,說:“那天謝謝你把我從泳池裏救上來。”

慕容泉像打量神經病一樣瞪著我:“把你從泳池救上來?你說什麼夢話?”

我繼續說:“昨晚的噴泉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