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豆豆一時半會兒沒法招架張嫂的熱情,像陳希年投去求救的目光,陳希年淡淡的笑了笑,豆豆在張嫂懷裏待了好久才找著機會下地。
陳希年有預感,他來這裏會是個正確的選擇。
四個人的到來讓原本空蕩蕩地房子頓時有了生氣,張嫂問了各自的口味,興致勃勃地做了一大桌子菜,六十多歲的人堅持要抱著豆豆給他喂飯吃,陳希年想說豆豆雖然看起來小但已經10歲,會自己拿筷子吃飯了,不過看張嫂那滿眼的慈愛,便讓她抱著了,豆豆好像也明白張嫂的心情似得,不怎麼抗拒張嫂抱著他喂飯,要按平時,小東西對人家把他當小孩子一類的既敏[gǎn]又反感。
飯後張嫂又給上水果,泡茶,豆豆和陳怡窩在沙發上,陳希年到花園裏吹風。
沈銀歡端茶的時候,順便給陳希年端了一杯。
怎麼說對方也是自己的老板,陳希年接過沈銀歡遞給他的茶,說了聲“謝謝”,一下子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在陳家生活那麼些年,上流社會的行事習慣他明白透了,沈銀歡再怎麼親民對陳怡再怎麼好那是他風度好,對自家人好,上流社會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優越感,不能把人家對你的風度當做陽光燦爛,現在自己在他眼裏就是個手下,最多算陳怡的朋友。
他的局促和瞬間的神色異樣自然逃不過沈銀歡的眼睛,模糊的夜色中沈銀歡好像笑了笑,坐到他對麵,品茶。
雖然他不知道陳希年麵對他端茶的這一舉動的確切想法,並且他的反應也很……得體,不過跟陳怡相依為命多年的,麵對這個從陳怡口中說出的“喜歡的”人,心裏總是有那麼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大概是“長兄如父”,作為哥哥,甚至是“父親”,麵對靠近自己的掌上明珠的雄性,都會產生那麼些心思,一方麵是對這人好奇,另一方麵又有一種領地被侵犯的排斥感。
豆豆不知道跟陳怡在鬧什麼,咯咯咯地笑聲傳到外麵來,別墅一樓是透明玻璃落地窗,陳希年好奇地轉過頭往大廳看,兩人好像在撓癢癢,張嫂在一旁看著,時而伸手過去扶著豆豆,怕他掉下沙發。
“張嫂很喜歡豆豆,她會把豆豆照顧地很好。”沈銀歡也看過去,說。
“恩,豆豆也喜歡張嫂,他平時吃飯,我都不讓抱的,更別說喂了。”
“?”沈銀歡對此表示不太理解,小孩子不是都犯懶喜歡大人抱著麼?
“豆豆因為生病的關係,很敏[gǎn],他10歲了,看起來還是3、4歲的樣子……還因為生病被家人遺棄在醫院。”陳希年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的太多了,跟剛認識的老板談生活私事是非常不專業的表現,砸了砸嘴,沒再繼續。
沈銀歡倒不以為意,淡淡笑了笑,“張嫂是我的乳娘,她是從北方農村出來的,到我家之前,嫁了個酒鬼賭徒,日子非常不好過,30年前的農村不比現在,那酒鬼賭徒欠人錢竟然把她剛生下的兒子給人抵債了,張嫂心灰意冷就從家裏跑了出來,正好我家當時在給我找乳娘,於是她到了我家。我長大後出國留學期間張嫂才回的老家。我有一回去哈爾濱,順道去看她,她的生活境況並不好,就把她接到海口來了,她會把豆豆當自己的小孩疼的,你可以放心。”
陳希年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我偶爾的工作強度會很大,你可能也要跟著辛苦,陳怡那Y頭說你很不錯,對此我保持沉默,路遙知馬力,你說呢?”沈銀歡說完,喝了一口茶,表情不明。
陳希年握著茶杯的手一緊,沈銀歡說話的口氣很溫和,卻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