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著他坐在河岸邊光滑的大石頭上,眼圈瞬時變得滾燙:“伯言,原來……我還能看到這樣美的星空。”
星空之下,平靜的江水猶如一麵明鏡,將岸邊的瓊樓玉宇都傾倒在水中。
傳說中癡心的眼淚能傾城,原來,是真的。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抱住身邊的人,把頭埋進他堅實的臂膀,不停的含糊呢喃:“謝謝,伯言……”謝謝你出現救我,謝謝你陪我看星。
他溫暖的手撫著我的發,喉頭有些哽咽:“尚兒,你忘了在海昌時答應過我什麼?為什麼還是不顧危險來找我?今日若是……我怎能原諒自己?”
我忙急著否認,企圖轉移開話題:“不是不是,我隻是陪阿綺來找呂大人,據傳呂大人的身體抱恙,阿綺很擔心,但其實……”我頓了頓,抬頭看他,“但其實是,關羽正與曹仁交戰,荊州後防空虛,你們是要有行動了,是嗎?”
陸議側低著頭,凝視著我的眼。那樣如水的眸光比星光還要好看,卻又讓我的醉意加深了幾分,渾渾然的再次傻笑了起來。他卻一下子擁緊我,沒留給我一絲喘熄的縫隙,像是故意要讓我無處可逃。
我稀裏糊塗的意識到這樣不好,想掙脫開,卻聽到他用不受控製的語調道:“尚兒啊,尚兒,世間怎會有你這樣的女子,明明靈慧通透,卻偏偏傻的可以,我……不值得……”
我呆呆愣愣的聽著他說話,酸脹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我不敢問出口的傻問題:伯言,我們可不可以……在一起?
他拿起我的手,抵到他心口,“我以為,這裏已經沉寂的可以承受住一切,但你每次出現,都會撞擊的它好疼……”他把我的手握進他的掌心裏,苦笑道,“剛要愈合,一撞又碎了,還得一片片撿起,重新拚湊。”
我聽不懂他的話,或是不忍心去懂,腦中仍然盤桓著方才的傻問題,借著越來越重的醉意,伸手環緊了他的腰身,然後一抬頭,他略顯蒼白的唇距我僅有半寸,不知是否因為酒醉眼花,那半寸距離竟是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最後,嚴絲合縫的與我的唇舌糾纏在了一塊。
一刹那間,我感覺到體內某種沉睡已久的情愫被突然喚醒,迅速發芽、滋生、蔓延、現形,理智在不斷叫著自己冷靜,身體卻背叛了自己的意誌。我貪婪的吮xī著他的氣息,同樣不留給自己一點喘熄的餘地,怕是稍一鬆懈,眼前的夢境立刻灰飛煙滅。
這一刻,樂極,也痛極,仿若遊走在刀鋒邊緣,又似有繩索勒住脖頸……如此小心翼翼,卻又如此驚天動地。
星辰已黯淡,清風已屏息。
早已不是那情竇初開懵懵懂懂的少年男女,也知道彼此之間情之所至後將發生些什麼。我極力拋卻那些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道德感,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折磨和筷感中沉淪。
就好像無意間步入了滿是荊棘的原始森林,我們急切而又害怕的去探尋著出路,又怕稍一不慎,便被那尖銳的刺紮的鮮血淋漓。
意亂情迷間,我冰涼的手探開了他純白的衣襟,貼上他清淨緊實的胸膛索取著溫存,他熾熱的唇移到了我裸/露的左肩,吻上了那道深入骨髓的猙獰傷痕。
感受到他明顯的一怔,我瞬時清醒了不少,那一道傷痕帶給我的刻骨銘心的痛立時趁虛而入,我閉上眼睛,企圖用黑暗去抵擋它,奈何這樣的深埋著傷痛,也一並隨著身體的欲望蘇醒,如此清晰,如此深刻。在它麵前,我節節敗退著,雙手慢慢緊握成拳,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陸議不斷的輕撫著我繃直的後背想給我安慰,用著最溫柔的方式去撫平我的創傷。然而,凶殘的洪水猛獸一旦被叫醒,又如何肯善罷甘休?它以最直接的記憶給予我接二連三的沉重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