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以虎狼吞食之資來勢洶洶,周瑜命擅於陸戰的呂範、呂蒙領兵五千迎戰。虎豹騎雖是長途客戰,但畢竟將士素質精良,又有後方糧草的強力支援,在東吳陸軍以及沿岸江東水師的包圍下,大有突圍而出之勢,呂範和呂蒙漸漸力不從心。

即便是隨軍在後方的傷兵營,我都能感受到前線越來越吃緊的戰事。早幾日,都是三三兩兩的輕傷病患,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批大批的傷病員,甚至是重傷患者被移至後方,場麵的血腥令人觸目驚心。傷員中大多數都是刀槍傷之類的外傷,到了後來,基本都是生生被砍斷四肢的傷兵,更有甚者,傷兵的傷口入骨五分,並不斷開,殘肢還掛在體上,卻早已經壞死。治療時,不得不將這血淋淋的傷口徹底切斷。雖有孫仁提供的麻沸散配方,但一些成分的供給不足使得這止痛藥並不能完全發揮它的藥效,有些忍受能力不那麼強的士兵就活活痛死在營中。就算是成功切除壞死的殘肢,也有不少人因為失血過多而亡。僥幸存活的人,身心都受到了強烈的打擊,也變得沉默寡語。一個赤壁戰場,葬送了多少熱血青年的理想與未來。也原來,史書上短短的幾句話,竟是那麼多鮮血堆砌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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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在配合醫官處理完最後一位被送來的士兵的傷口後,天色已經昏黃。走出營帳,見落日的夕陽將灰沉沉的烏雲鑲上了一圈精致的金邊。江東無論什麼姿態,都是美的,哪怕是在這暮靄沉沉的時刻,也會讓我感覺到它背後蘊藏著的無窮盡的能量。

在帳外隨意的走著,突然想起昨日周瑜在巡視傷兵營時間或的幾聲清咳,口中不禁“哎呀”一聲。幾日來忙著配藥包紮,幾乎都忘記了小喬的囑托,周瑜的香囊也有好些時候沒有換過了吧。如此想著,我立時回營,按方抓了幾味草藥放入小喬的香囊後收緊封口,便前往周瑜的營帳。

守衛的士兵大多已經熟識,因而沒有作過多的盤查。到了周瑜的營帳外,卻被他的親兵攔下:“甘將軍和淩校尉正在與都督商議要事,還請尚大夫稍候片刻。”

我了然的點頭,等在了營外。雖是無意要聽營帳中的對話,可甘寧和淩統帶有火藥味的言語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入了耳中。

“周都督,請允許末將領兵前往赤壁支援,如此下去,恐怕兩位呂將軍支撐不了多久了。”首先是甘寧帶著焦慮的聲音。

“周都督,若要支援,也應由末將領兵。”淩統帶著標誌性的慵懶嗓音停頓了一下,對甘寧道,“你這錦帆賊,難道還會陸地作戰麼?”

“臭小子,”甘寧略抬了嗓門,“我衝鋒陷陣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哭鼻子呢!”

淩統冷冷的哼道:“那些打家劫舍的事情還值得拿出來炫耀?”

“你……”甘寧有些炸毛,“你這臭小子別不知輕重,妄自斷送了性命,如果你死了,到時誰來替你報父仇?”

“錦帆賊,若是你死了,我又找誰去報父仇……”淩統漫不經心的回應。

“夠了!”兩人交替的話語被周瑜微帶慍怒的輕喝製止,“救援之事我心中自有計較,你們二人先各自回營!”

沉默了片刻後,兩人才不甘心的悻悻道:“諾!”

甘寧和淩統同時退了出來。一出營帳,淩統的桃花眼立刻向甘寧投去兩道殺人的目光,甘寧則很配合的抬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