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眾人吃驚的是,慕容蕭看了白月月一會,就移開了視線,對黑虎漠漠說道。“黑虎,把她帶走。”
林小暖差點摔倒在地,極力忍住想哭的衝動。紅著眼,倔強的看著慕容蕭,一直看一直看,仿佛要把他烙進自己的記憶裏。
隻是,慕容蕭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依然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著白月月。
白月月像是想起了什麼,雙手死死的抓住慕容蕭的手,眼淚流了下來,急切的問道。“慕容哥哥,她是不是還和你住在一起,可是你要和月月結婚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慕容蕭抬起手,溫柔的幫白月月把臉上的淚擦幹,對黑虎揮了揮手,命令道。“黑虎,送她回學校。”
林小暖的耳朵嗡鳴了一下,剛剛白月月說了什麼,他們又要結婚了。嗬嗬,真是好笑不是麼,一會又結婚,一會兒又解除婚約。他們把結婚當過家家呢?本來隻是人家兩個人之間的事,別人喜歡玩這種把結婚當過家家的遊戲。為什麼她這個局外人的心,怎麼也會隨著他們的遊戲,一會歡喜一會愁呢?
可是,慕容蕭他說了什麼,竟然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曾經試想過很多種分別,也許痛苦血腥,外加淚流滿麵。卻從來沒有想象過是這個樣子,突然就冷漠了,疏遠了,然後他雲淡風輕的一句:把她送走。
她就這樣直直的站在她的麵前,他說這話卻是對著自己的手下,由始至終,都不曾和她說過一句話,更不曾問過她的意見,在他的眼裏,她就像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如果從一開始,你都是這樣漠漠的表情,那麼我也不會難過,可是你為什麼還要對我柔情,為什麼還要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出險地。
林小暖眼裏盈滿了淚,她要問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的決定是讓他們分開,那麼他還找自己回來幹什麼,她這一個星期在沁心園裏的等待,又算什麼。
腳步有些亂,卻不影響她的目的,再次走到白月月和慕容蕭的麵前,直直的望著他深邃如海的眼睛,聲音顫抖的問道:“蕭,為什麼,你這是為什麼?”
白月月突然又紅了眼,迅速的抓住林小暖的手,指甲在她的手臂上很快的劃過。林小暖痛呼出聲,雖然隔著衣服,但是她還是感覺到,她的皮膚被劃破了,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
慕容蕭麵色一凜,顯然沒有料到會出這樣的狀況,大力拉開白月月的手,高大的身體橫在白月月和林小暖之間,卻是麵對麵的看著林小暖。那居高臨下的姿勢,那突然投到頭頂的暗影,都讓她的心莫名一滯。
林小暖覺得她的手都痛的麻木了,白色的裙袖上,都沾上了星星點點的血痕,可是她卻顧不得這些,抬起委屈的小臉,固執的看著慕容蕭,她現在就隻想要一個答案,一個他親口說出來的答案。
慕容蕭眼底的怒氣卻更濃,看到她受傷的手臂,大聲喝道。“滾。”
眼淚還是沒能忍住,大滴大滴的砸在地麵上。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這麼厭惡她,居然叫她滾。
那個字像插在她心尖的一把刀,疼得她撕心裂肺。突然就那樣突兀的笑了起來,林小暖,別人都叫你滾了,你還在這裏幹什麼。林小暖,你要知道,你沒有那麼不堪。
握緊了自己的雙手,極力穩住身形,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周圍的人,走走停停,很多人在歎息,或是為昂貴的醫藥費,或是家裏的人生病。也有很多人,笑開了花,比如妻子懷孕了,身體終於好了。總之,走到了醫院裏,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相同。這就像一個華麗的表情舞台,哪裏還管得上,每個人都是登台的模特,誰會去管,誰為誰哭了,誰又為誰難過了。
一個向北,一個向南,或是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就這樣擦肩而過,不曾回頭,更不曾誰看了誰一眼,冷漠平靜的各走各的路。
林小暖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麼,離開他,再也沒有交集,為什麼這一刻,她卻是如此的難過。
步伐有些淩亂,林小暖卻努力的挺直的自己的腰背,不想把自己脆弱的樣子暴露在他的麵前。
可是,風中,那是誰在輕唱:
看到你從我生命裏走出,我才知道愛有淚珠。
再也沒有你的嗬護,永久的悔,我難入虛無,願化作菩提一樹。
直到她的身影不見,慕容蕭才回頭,淡淡的掃了一眼。看到她難過的離開,他的心裏也不好受。可是誰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她留下,隻會讓月月傷害到她。可是,對於這樣精神有些失常的月月,如果她對她造成了什麼傷害,他又有什麼理由去指責她。
所以,還不如讓她離開,就算會傷心,但是總不至於受傷。
可是,親愛的蕭,你卻忘了,身體的傷,總會愈合,而心裏的有些傷,卻永遠也不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