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還放著一張桌子,那是他親自命令人給她安排的位置。可惜那不敬業的女人,隻來了三天,還狀況不斷。說是他的貼身秘書,幫他忙處理公務,卻全是在幫倒忙,反而把他折騰的夠嗆。
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那三天的日子,隻要他一抬頭,就能看見她用左手支撐著下巴,右手滑著鼠標,認真盯著電腦。好像她總是很愛笑,以至於他每一次抬起頭,看到的,都是她眯成月牙的眼睛。那時候他的心裏,竟然有一種叫做幸福的味道縈繞在心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工作的時候也會開小差,盡管他不承認,可是那一抹身影,還是潛伏進了他的心尖。
搖了搖頭,把腦海裏不該有的情緒甩掉。如果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他今晚的工作又要完成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在這靜謐的夜裏,隻有一杯少了又蓄滿的咖啡陪著他,以及那刷刷的筆聲。
與此同時,沁心園裏。
林小暖也沒有睡著,今天楚大哥告訴她,要按時做產檢,對肚子裏的小孩每天做胎教。林小暖聽得雲裏霧裏,又從網上查了很多資料,這才知道,原來當媽媽,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看了看時間,很晚了,林小暖伸了哈欠,眼睛有些睜不開了。心裏清楚,他今天又不會回來了。
這幾天林小暖終於搞明白一件事情。那天她走了,白月月一直留在沁心園裏。慕容蕭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吼了白月月一通,還說要解除婚約。
那天夜裏,正是林小暖被綁架的晚上,慕容蕭帶著人來救她,而月月,也在那天晚上,自殺了。
這幾天,黑虎偶爾也會告訴她一些消息,她才知道,白月月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而慕容蕭這一周,都在醫院裏陪著她。
林小暖有些難過,他竟然一周都不回來看她一眼。心裏雖然對自己說:林小暖,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沒出息,搞得像一個怨婦一樣。
可是這種安慰似乎已經不起作用了,她還是高興不起來。楚大哥告訴她,孕婦要保持良好的心情,這樣才有利於胎兒的發展,可是心情這種東西,哪裏是她可以控製的。
拿過床頭的一本笑話集,然後撫著肚子給寶寶講笑話。
廚師親切地問道:“你想被怎麼吃掉?不要怕,百花齊放,暢所欲言嘛。”
豬:“其實吧......我並不想被吃掉。”
廚師:“你看,說跑題了吧?”
豬:......
林小暖突然就笑了出來,原來心情也是可以通過外力的控製。不明所以的難過和不能自抑的大笑,都可以在一瞬間轉換。
握著笑話書,眼底的笑意卻到達不了心裏,抬手按掉床頭的燈,有些人就算是你等到天明,他也不是你要等的夜歸人。
把身體蜷成一個寂寞的姿勢,蓋好被子,撫摸著肚子,微微歎息。
她現在好想媽媽,上次去醫院看媽媽,媽媽已經有意識了。而她都有一周沒有去看過她。
養兒方知父母心,林小暖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心裏卻更加難過,她真是一個不孝順的女兒,媽媽都病成那個樣子了,而她都不能經常去看她。前一周,她被趕出去的時候,都沒有去看她一眼。
媽媽一定會很傷心,看到不教順的她,不聽話的她,才不願意醒過來。爸爸在天上肯定也很失望,因為她沒有照顧好媽媽。
媽媽,小暖其實她好想你,可是,我要以什麼要的借口去看你。老天,你看我活得多卑微,連去看自己的媽媽,都要想一個合理的借口。
林小暖咬著唇,不論是要什麼樣的代價,她都要去看媽媽。沒有誰,能剝奪我的權力。
可是,去醫院的願望如此的強烈,連她都分不清,她到底是為了誰。思考是一件很費神的事情,林小暖帶著眼角的淚,卻不知不覺閉上眼睛,沉沉入睡。
天明的時候,慕容蕭把處理完的文件整理好,放到了抽屜裏。拿著自己的外衣,又匆匆的趕回了仁心醫院。
看到白月月安靜的睡顏,慕容蕭長長的呼了口氣。這麼久他都沒有睡好,再加上昨夜一夜未睡,讓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整個人疲憊不堪。
他把頎長的身體,放進沙發裏,不知不覺,也沉沉的睡去。
白月月醒來的時候,手一伸,並沒有在自己的身邊摸到身體。睜眼一看,果然,她的身邊沒有慕容蕭的身影。臉上立刻浮現怒氣,他昨晚明明睡在了自己的身邊,怎麼就會不見。難道他昨夜趁她睡著了的時候,又偷偷的回了沁心園麼。
手指驀然抓緊,眼底的戾氣更重,她正要吼出聲的時候,卻在對麵的沙發上,看到了那麼日思夜想,愛戀不已的身影。
白月月並沒有因為見到慕容蕭的身影,而變得高興,反而臉色更加難看。昨晚,他明明睡在自己身邊的,她明明是摟著他的胳膊入睡的,他現在怎麼睡到了沙發上。
難道在他的眼裏,是寧願睡冰冷的沙發,也不願意睡在有她存在的,溫暖的床麼。
她的心狠狠的被灼傷,眼神變得瘋狂,嘴角卻陰冷的勾起。把頭發打散,披散在肩上,用盡力氣,吼了出來,病房裏頓時響起了淒厲的叫喊聲。“啊......”
慕容蕭被迫睜開了眼,休息了三個小時,讓他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目光掃向聲音的來源。入眼的就是白月月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雙手捂著臉,那一聲聲淒厲的呼喊,就是從她嘴裏裏傳出來的。
“月月,你怎麼了。”慕容蕭快步上前,一把拿開白月月捂著臉的手,深邃的雙眸望著她的眼睛,關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