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
飯盆裏的汁液被這道足以摁碎地板的力氣撞擊，四散濺出，瞬間呲了壯壯一臉，使得他的身體猝不及防地向後仰去，看到這隻玉米棒子的主人——趙沂川的臉時，他差點暈過去，“祖宗，你又咋了！”
這瘋子怎麼每次都在他吃飯的時候不消停啊！
“林壯壯，”趙沂川咬牙切齒地背過身子說，“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啊……”壯壯忽閃忽閃無辜的大眼睛，忽然想起回來的路上他似乎真的沒忍住生理反應，噗嗤嗤拉在趙沂川身上……
“你給我解釋一下。”趙沂川冷笑。
“我錯了，”壯壯誠實地說，“是我的錯，我道歉。”
“道歉有個屁用！給老子洗幹淨！”趙沂川氣洶洶地說。
“好的沒問題，等我把這口飯……”壯壯本想繼續把那碗飯吃完的，但一想到剛剛趙沂川的雞爪子在裏麵刨了一下就膈應，有點反胃，“算了，我現在就帶你去洗。”
一狗一雞又來到小河邊。
壯壯一邊給趙沂川搓澡一邊故意問：“你和小白怎麼不見麵了？”
趙沂川翻了個白眼：“為什麼要見麵！”
壯壯便笑得很得意：“哈哈哈哈哈哈……其實那天你編瞎話的時候我聽到了，你也太能編了吧，說的都是什麼鬼話啊！最讓我無語的是小白居然還真信了！你可能不知道吧，她這兩天在搜集給你治病的藥呢！”
“什麼藥？”趙沂川有股不祥的預感。
“還能是啥！”壯壯猥瑣地嘿嘿笑了一陣子，“豐腎的唄！”
“什麼！”趙沂川臉色差到極致。
“你呀，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壯壯慢悠悠地說，“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唄，搞什麼喜歡公雞啊！”
“說不喜歡，感覺有點傷人。”趙沂川停了一會，幽幽地說。
“咂，這是我迄今為止，聽到你說的，最有人情味的話。”壯壯也琢磨了一會，才說。
“……”
趙沂川閉上眼睛，任憑壯壯用偷來的香皂小塊給他沐浴。
洗完澡，回到雞棚，趙沂川有點累，跨過相互依偎的吉豆和阿毛的身體，默默來到角落休息。
今晚的月亮很亮，一抬頭就能看到清晰的月牙形邊界，皎潔，又冰清玉潔。
趙沂川托著下巴，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喜歡上看月亮這件奇怪的事。
阿毛中途醒了一次，不過應該是夢遊了，因為他眯著眼徑直摸到趙沂川身邊，然後傍著他的身體繼續睡。
他的小爪子緊緊摟著趙沂川的腿，小腦袋挨著他的背部，好像那玉米棒子是他全部的信任和安全感來源一樣。
趙沂川看著他，沒有用力去掙開，隻是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世界已經渾濁不堪，就讓短暫的美好永駐。
身體僵了一晚上，天還沒亮，趙沂川就起身把阿毛輕輕抱到一邊，自己出到外麵溜達了。
他不想看到阿毛醒來後的那種眼神——想要靠近他親近他，卻慌亂不知所措，既不想傷害他，又不願放棄胖哆的複雜眼神。
沒必要。
搞得他心裏也怪不得勁的。
李平和田陽很快就來了，場長專門交代他倆這幾天先代替張莉把工作做好，另外還要盯死陳慧桐，以防她做些不正常的事。
一個晚上過去了，陳慧桐依舊沒走，她從場長辦公室出來，端著一杯涼白開蹲在狗籠旁邊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