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一道辮子抽響的聲音,馬兒接著跑動了起來。這一次,跑起的速度比剛剛更快了。馬車顛覆,更加劇烈。她坐在車內,感覺有些眩暈。
不知道是因為車子跑到而帶起的風,還是這入山之後,山中刮來的風,卷起了車簾。
她胃中有些翻騰,早晨的冷風刮進車中,更是隱隱想吐。還沒吐出來,嘴中便被塞進了一個酸酸的梅子。吐意一下去了大半,她抬頭看是誰喂到自己口中。
妖治麵具便在她臉上,準確說在師傅臉上。由於離的她太近,就好像這麵具要貼到自己臉上般。她心中小鹿亂蹦,慌忙朝著後麵落落位置。這才笑道:“師傅!你怎麼來呢?”
師傅坐在那裏,看著她,沒有言語。她笑了笑,知道師傅一直如此。問十句能回答她一句,已經很不錯了。
“咚……”洪厚、氣勢磅礴的鍾聲響起。
車子還在加速的前進著,原本還需要兩個時辰的路程。她感覺時間似乎加快了,好像上一秒師傅剛剛來,車子在下一秒便到了。
車簾被人從外麵掀起,父親笑臉站在外麵等著她。
“五小姐,金光寺到了,請下車!”車夫掀起車簾,說道。
她點了點頭,發現海棠已經站在車一旁,待她一彈出半個身子,便上前扶著她,下了馬車。她一落地,便想喚師傅出來,結果車內空無一人。
父親看著她呆愣模樣,似是這才發現,她也隻不過是個孩童。自從娘親去世,便冷落了白露。想到四小姐一個丫鬟所生的小姐這些年生活都比她好,她可是自己和心愛女人唯一的牽絆。想到這裏,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冷落這個女兒,不待見的。
她低著頭,額頭被父親摸了摸“露兒!大人早已經離開了!快進寺中,我們已經來晚了。”
第一次,聽見父親這般平靜語氣與她說話。她抬頭,望著父親,看著父親有些迷茫眸光,父親好像有些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輕輕咳嗽了幾聲,轉過身子,朝著山路走去。
她小小人兒,小小步伐跟隨在父親身後,父親偶爾也會回頭看她一眼,卻沒有開口說什麼,繼續前進。馬車到不了山頂,她們需要徒步走上去。
又走了半個時辰,衣服有些汗濕,長久不運動,這般一運動,臉色也紅撲撲像紅透的蘋果般,額角細細汗水不斷冒出。小小身板,已經累的氣喘籲籲,卻不喊一個累字,任然跟隨在父親身後,前進著。抬頭看去,父親已經甩了她很大一截路程。
現在的她隻剩下喘氣,父親的腳步太快,她一直在追著父親步伐。她擦了額頭汗水,咬了咬牙,繼續朝著山路走去。
抬頭已經可以看見那高聳入雲的寺廟。父親放慢腳步,她得到了喘息,如閑庭漫步。觀察著附近,路兩邊,每十丈的距離便站著一個士兵。越接近寺廟,則距離越短,把守士兵也越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追上了父親步伐。她抬頭看著這雙官靴子的主人,笑了笑,眸子幹淨、清澈。
父親被她這一笑,有些愣神“慧娘!”
“父親!”她輕聲,喚道,喚醒了父親神遊思緒。
父親低頭看著剛到腰間的女兒,好像這才發現心愛之人已經離去十年,而他也不稱職了十年。看著白露滿臉汗水,彎身想要抱起她,又想起慧娘為了生她而死,臉色變得難看,彎下身子又直了起來,轉身繼續前進。
寺廟門口左右各站著一個和尚,表情木訥,像根木頭般。凡是入內的人,經過他們時,他們都會點下頭,雙手合十,口中喃喃“阿彌陀佛!施主請進!”
她跟著父親身後,寺廟上高高懸掛著金字橫匾“金光寺”。聽說,這個寺廟存在曆史悠久,似是千年前,便落座於此。當時,建寺的和尚,法號“金光”,所以寺廟便取名金光寺。
無論是改朝換代,金光寺依然聳立不倒。傳言,每一個朝代開國皇帝都來金光寺小住過一些時日。具體是否屬實,早已為證可考。就算有人好奇,也沒誰有那膽子敢問皇帝。
一對士兵從廟裏巡邏出來,經過她們身旁,停下了巡邏步伐,對著父親行禮後,接著便又離開,繼續之前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