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我們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顧子為走上前去扶住嶽威威,輕聲說道。
“子為……”嶽威威忽然好像毫無醉意一般,語氣平靜安穩。
“我在。”顧子為溫和的回應。
“別對我那麼好,”嶽威威的聲音很低很沉,“我一輩子都死在那裏了。”
顧子為心中狠狠的一沉,對那個人的憎惡更深,一瞬間恨自己當初沒有直接讓那個人永遠消失。麵上卻依然不動聲色的溫言輕語,“你喝多了。”
“你看那裏,”嶽威威指著遠處,“像不像輕舟嶼,像不像?”
“像。”顧子為輕聲應著,看著遠方心底卻愈沉。
那時候的他們還在讀中學,三個人還有那個人常常一起去輕舟嶼上玩,遊泳、燒烤、攀岩做沙雕,一起吹海風一起分享著曾經幼稚的理想。那時的他不斷的望著嶽威威,可是嶽威威永遠在看著那個人,而那個人,可笑的卻隻是看著林幼然。
林幼然大概永遠都不知道,那個人當年看他的眼神有多麼的熾熱。在林幼然害怕麵對陳誌程的時候,他選擇來追求自己,可是發現自己喜歡的人是他的好兄弟嶽威威時,莫名的怒不可遏找嶽威威大打了一架。大概就是這一架吧,卻讓那個人誤以為林幼然是痛恨和不齒同性戀的,於是那個人甚至不惜和嶽威威撕破臉來劃清距離……
顧子為自嘲的告誡自己,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如果這兩個字。
“撲通”一聲,嶽威威一頭紮進了冰涼的海水裏。
“嶽威威!”顧子為猛的回神吼道。
深秋的海水已經非常涼了,即使是下午兩點太陽最足的時候,也還是涼的徹骨。嶽威威這一跳驚得林幼然酒都醒了一半,大叫,“嶽威威!!你他媽搞什麼??”
鄭思衛拉住林幼然,這時顧子為已經跟著下水了。
“你媽你放開我!我要去救人啊!!”林幼然拚命地想要掙開鄭思衛的手。
“顧子為已經下去了,你酒喝太多哪來的力氣救人?”鄭思衛的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這麼緩的灘不會有事的。”
落水的嶽威威渾身濕淋淋抖個不停。
四個人從海邊開車出來,在小島上轉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家招牌都快爛掉了的小旅館,這是一棟四層樓的灰白相間的民房,破舊的牌子上幾個藍色的字依稀可見“佳期旅館”。
前台大媽表示這裏沒有單間全部是兩床房,而且這是小島上唯一的旅館。四人無奈開了四間房,結果得到的房間兩間在三樓兩間在頂樓。顧子為和嶽威威的房間在三樓,一個301一個303,離得還算近。鄭思衛和林幼然的房間在頂樓四樓,一個在401一個在407,離得比較遠。
四人抗議無效,前台大媽表示要住就是這四間房,不住就找別的地方去。
可以想象這樣的旅館房間也不會好多少,老舊的樓梯,油漆脫落的木門,老式的門插銷,窄小的窗子,鐵架單人床,洗的發黃的窗簾床單被罩……35塊錢一晚就不要挑剔了。
提了四個水壺的熱水,嶽威威勉強算是衝了個熱水澡。洗完後裹著棉被坐在床上仍然阿嚏阿嚏的噴個不停,這回感冒是肯定的了。
嶽威威原本想借著酒意和顧子為說清楚自己的想法。顧子為對他,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給不了也不能給回應。顧家就顧子為這麼一個獨苗苗的兒子,他已經毀了顧子為五年的時間,不能再毀了他一輩子的未來。
他當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