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守秦獻起詭計來了。
語凝很快的吃飽了,這些天她一直沒什麼食欲,再加上隔壁坐了她討厭的人,三兩下她就結了帳離開。
出了城沒多久她便發現有人跟著她,她住旁邊樹上一躍,那四人也跟了上來。
“莫語凝,你不用躲了,出來受死吧!”是莫守秦那痞子的聲音。
語凝一估量,那兩人身上都佩大刀,而她身上除了一堆暗器外別無其他武器,應該出其不意的先發暗器。她掏出袖箭,一扣機托,其中一個大漢便中了一箭,她乘麵施展輕功奮力往前奔,但不一會兒,“噗”的一聲,肩頭中了一枚暗器,她忍痛一邊奔馳,一邊再發出數枚梅花針。
“哪裏逃!暗器有毒,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那大漢窮追不舍。
語凝低頭一看,肩頭流出的血都變黑了,果然有毒,但是不逃才怪。
她肩上的毒隨著奔馳,血路走得更快,沒半晌整個左手都麻掉了,很快的她腰間又中了一刀,負傷的她逃到了無路可退之地。
“你還是乖乖和我回去吧!”他得意的說。
“呸!”語凝啐了一口,知道背後就是個土坡,一跌下去可能會遍休鱗傷,依她的傷勢下去無非是自掘墳墓,不過她如果束手就縛,她就不叫莫語凝,右手將多種暗器一起發出,人卻縱身往下跳,她寧可摔死也不願死在那些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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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劍秋一接到爭珂的通知便急急趕住紅花樓,一刻也沒停歇。
“語凝呢?”他抓住爭珂急急的問。
“她大概出城了。”爭珂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要通知他們的。
“有沒有說去哪裏?”他一張憔悴的臉寫滿了緊張與思念,霎時爭珂真希望自己有早一點通知他。
“她沒說,不過有說要離開杭州城。”
穆劍秋放開她,轉身對大家說:“派人偵查每個出城的要道、水路、陸路都在查。”他快速的下達命令。
然後在他跨出去之前,他又回過頭來,“謝謝你,爭珂,我欠你一份情。”
“我不是因為你是大當家才通知你,我是看在語凝的幸福上,你……人若不愛她,請你別去找她,她禁不起的。”爭珂半威脅半勸告的說。
“不愛她?!”穆劍秋笑得十分艱澀,“不愛她我會日夜不能成眼?她禁不起再來一次,你以為我就禁得起再失去她一回嗎?”說完他大跨步的走了出去,留下怔仲的爭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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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人要死時都特別的軟弱?語凝躺在山坡上,渾身上下除了刀傷、毒傷,還有一路跌下來的大大小小擦傷。
她的意識卻飄回了她和穆劍秋共度無數時光的島上,與世隔絕般的碧綠水池,上麵飄著細白飴的小花,飛瀑如細雨滋潤她無助的靈魂,那一夜他中毒了,她害怕他會死去;而今她躺在這兒,想著她那絕決的愛人會不會為她掉下一滴眼淚。
語凝可以感覺毒素已漸漸的蔓延至四肢百骸,但她卻又有清楚的記得穆劍秋從背後擁住她的那雙手,用他堅定又令人心碎的溫柔口吻說:我要你把下輩子都欠給了我……
淚水無力的滑下她的麵頰,此時她多麼渴盼再見他一麵,她不要這樣死去,她不再想著尊嚴、不再想著驕傲積想再見他一麵,想得沉寂的心又揪痛起來。
然後語凝想到了穆劍秋給的信號彈,記得他說過的:哪天你需要我時,我會趕去……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信號彈。
“你……要趕來……”語凝呢喃著墜入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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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劍秋看到信號彈的時候人正往渡口走去,他的心中一凜,趕緊調轉馬頭,往信號發出的方向馳去。
他不知花了多少時間才找到語凝,但這之間的每一刻無疑是種難熬的等待,他知道語凝的性子強,不到十分危急她又怎會發出信號彈?
“公子,莫姑娘在下麵。”紫鳶喊著。
穆劍蟋聞言縱身躍下,雙足隻沾地兩三下便飄然落地。
語凝蜷曲在地上,衣衫已被樹枝、石頭勾破多處,上麵沾著泥土,還有怵目驚心的血,她奄奄一息的躺著,臉上盡是淚痕。
穆劍秋的霎時像是狠狠被擰碎了一般,眼中蓄滿了痛苦又不忍的淚,他如同捧著易碎玻璃娃娃般抱起她,懊悔和難忍的心痛隨淚水潰決而去。
“你……你真的趕……來了……”語凝奮力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淚水如泉般湧了出來,她顫唞的伸出右手拭去他頰上的淚,“我一直在……在想,你會不會……為我掉一滴……眼淚……”
“不要說了,我會治好你。”穆劍秋溫柔的為她拭去淚痕,極輕柔的說。
她恍惚的一笑,“沒關係……我隻是好想……好想見你一麵……好想……想得心都碎了……”說完便失去了意識,昏厥在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