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相遇
秋風乍起,吹動了一片片金黃色的樹葉。
錦山風景如畫,最近幾個月,山林深處經常響起一陣陣動聽的旋律。上山砍柴的樵夫經常被美妙的旋律所吸引,駐足忘返。向林內尋找,又找不到這音律發自何處,所以常以為是仙女下凡的天籟之音。
而今日這美妙的旋律有兩種,一為古琴之音如小橋流水,溫婉動聽,第二種是琵琶之聲如淳淳溪流,百轉千回。隻是細聽之下,這琵琶隻聲中帶著幾許幽怨,讓人聽得哀怨綿長。
墨遠兮開動機關,來到了幽蘭小築,在門口停留了半刻,探頭向內望去。
隻見有兩個女子,同為白衣飄飄,一個彈著古琴,另一個抱著琵琶,抱著琵琶的女子臉上蒙了一層白紗,眼神憂思哀憐,好似還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一曲彈罷,白黛玲停了下來,輕吐了一口氣。
“一直想和妹妹同奏一曲,沒想到竟是讓人如此哀傷,黛玲實在彈不下去了。”白黛玲說。
雲裳放下琵琶起身,“對不起皇後娘娘,破壞了您的雅興了。”
沒錯,她就是雲裳,她沒有死。
那日,她一氣之下跳下了懸崖被河流衝走,正巧遇見了席慕容和白黛玲的船經過救了她。她醒來後,哀求白黛玲和席慕容不要把她的事告訴易無雙。
接著,白黛玲就麻煩墨遠兮把雲裳安排在這裏。
幽蘭小築是一處靜謐的休養生息之所,小築外的梅花林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如果找不到機關,就算找上十年八年也進不了小築。
雲裳在這裏已經住了數月了,白黛玲和墨遠兮常會來看她。
這時,白黛玲搖了搖頭說,“破壞了本宮的雅興是小,恐怕妹妹心裏有事,放不下才是真吧!”
“皇後娘娘,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墨遠兮邁開大步走進來道,“如果雲裳姑娘心裏不是掛念淺淺,又為何要偷偷去找淺淺呢?”他經常去王府看淺淺,就是因為想告訴她淺淺的近況。
“雲裳你去找過淺淺了?”白黛玲好奇地問。
雲裳不語,眉目中的哀愁更深了。
她是去偷偷看了淺淺,淺淺是她的女兒,她好想念她。她路過集市的布莊,看見淺淺在裏麵,就偷偷躲在窗後想看女兒一眼。誰知,被淺淺發現了,還追了出來。
“雲裳姑娘,其實你不必太在意你的傷。”墨遠兮望著她臉上的紗布道。自古,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醜,淺淺那麼懂事,不會嫌棄雲裳臉上的傷的。
雲裳不語,易無雙接著說道:“昨日我去易王府,正好遇見淺淺從布莊回來哭著鬧著說見到了你。你不知道淺淺哭得有多傷心……”
他回憶,那天淺淺在易無雙的懷裏哭得都抽過去了,易無雙才心痛地把女兒抱回了房。
他看得出淺淺是真的想娘親,而易無雙這一次也是真的心碎了。
“淺淺……我的淺淺……”雲裳肝腸寸斷地低泣。
那天,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聽見淺淺在自己後麵哭著叫娘親,她的心都要碎了。“你們不是我,當然不明白我為什麼我不想回去。”她隔著紗布輕輕撫上左臉上那到閃電似的傷口,“淺淺跟著‘他’比跟著我好。我現在這副樣子,已經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她心痛地說。
那一天她摔下懸崖,她的臉被樹枝刮傷,留下了一道難以恢複的傷疤。賴神醫幫她看過了,說這道疤沒有辦法恢複到以前一樣。
一旁,白黛玲和雲裳同為母親,看得更為通透地說:“淺淺要的不止是爹爹,還有娘親。難道你不想淺淺嗎?難道你沒有每晚輾轉難眠想淺淺嗎?剛剛你的曲,滿滿地都是思念,你根本放不下淺淺。既然放不下又為何不回去?”
她也想和淺淺在一起,可是當初她沒能力照顧淺淺,害得淺淺吃了那麼多苦。現在她跟著易無雙至少衣食無憂,不會像以前跟著她一樣,生活那麼艱難。
雲裳鼻子酸酸的,“你們不用勸我,我不會回去,更不會再見他,就讓他忘記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