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沒過多久,車子停了。下了車後,看著眼前的景物,高洋隻想說一句:臥槽!
隻見眼前是一大片的海,白茫茫的延續到天際,在夕陽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而海麵上,大大的紅日已經沉了一小半下去了。此時沙灘上有不少人坐在那兒,或是情侶或是畫家或是老人……他們都安安靜靜看著,不嬉鬧,也不說話。整個沙灘上,隻聽得到海浪擊打著沙灘的聲音,以及偶爾傳來的海鷗的叫聲……
高洋呆呆看著眼前的美景,傻傻的像個木偶一般任慊人將自己牽到沙灘上坐下,然後傻傻的任由慊人將自己的頭靠在他肩上……
這一刻,他心裏很放鬆,放鬆得,突然想哭。沒多久,在夕陽即將完全沉沒的時候,他便真的哭出來了。
因為,這一刻,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很模糊的、身著白色長袍的人影。那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此時那人正個人抱著一個奇怪的壇子,呆呆看著夕陽緩緩落下,然後那人似乎笑了。“師哥,我這就下來陪你了。”那人的聲音裏,滿是快要溢出來的悲傷,以及輕鬆。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的滿足。
很奇怪,高洋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卻感覺得到他在笑,甚至,他感覺到那個人閉上了眼睛,然後再沒睜開了……
隨後,場景一轉換,他腦海裏又冒出一個人影,是個頭發花白、年過七旬的老人。那個人似乎穿著一身明黃色的衣服,像是清朝的衣物。同樣是看不清臉,隻能看得見他大體上的動作。那人很認真的在畫著一幅畫,畫上麵是一個清秀的少年。那個人的畫功很厲害,畫上麵的少年很真實,眼神特別明亮有神。或者說他似乎長年畫著畫上的那個少年,所以熟能生巧了。因為,高洋發現那人身後的牆壁上掛了很多很多的畫像,都是畫上那個清秀少年的……
落下最後一笑,那人笑得十分溫柔,卻也帶著十足的悲傷與滿足:“永璂,明日,阿瑪便下去陪你了,再等等阿瑪罷……很快的,阿瑪便要與你同穴而眠了……”
腦海裏一會是白袍老人閉上的雙眼,一會又是黃衣老人“同穴而眠”的話語……高洋再也忍受不了,靠著慊人無聲大哭。
慊人被嚇了一大跳,急忙抱住他,焦急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高洋搖了搖頭,透過淚眼看了下周圍,發現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當時便不再壓抑,放聲大哭起來。
他感覺到慊人的焦急與擔憂,但現在他隻想放聲大哭一場,痛痛快快的。所以,他隻是將頭埋在慊人懷裏,也不說話,沒多久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慊人隻好輕輕拍著他的背,擔心得無以複加,卻又不知原因,更不知該怎麼辦,當下眼睛都快急紅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高洋終於停了下來。隻是,身上也沒了力氣了,隻能軟趴趴靠在慊人身上。慊人小心扶起他,爾後半蹲著將他背起來,轉身朝著前邊早已定好的酒店走去。心裏卻想著要不要讓紅野將波鳥派過來?唔,還是不要了。雖然波鳥的醫術確實挺高的,但,他已經信不過波鳥了……
看來,隻能就近找個醫生過來看看了……這樣想著,慊人敏[gǎn]地發現有人在靠近自己!他猛的一轉頭,隻看到一個帶著眼鏡,長相頗為俊美雅氣的青年人站在他幾步遠的地方,衝著他笑道:“你身後的人情況似乎不是很好……我是學醫的,要不要讓我幫他看一下?”
慊人仔細打量了下那人,除了笑得流裏流氣外,眼神卻是意外的認真。又想到反正有自己在,自從上次他和高洋一起去法國之後身邊還被強塞了幾個死士暗衛,想來這人哪怕是想做點什麼,也是做不了的。於是他便可有可無點了點頭。高洋現在的狀況,雖然看著沒什麼問題,但讓人看看總是好的。起碼也能讓他安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