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般隻停留在鳥帽子群島周邊,我從小視力就好,開始幹這個工作之後就更好了。”
片刻的沉默……
“然後呢?”
“所以,如果荒崎有人的話,我基本上都能看得很清楚。要是有人靠近那個石屋,我就馬上開船過去。”
“原來是這樣,當時你就是這麼發現我的吧?”
“我是個很敏[gǎn]的人。如果看到有人在蠟燭岩,或者‘賽之河原’,我很快就能判斷出,這個人是不是危險人物,會不會發現那間石屋子。看到你的時候也一樣。”
“原來如此。這麼一來,你就可以知道,誰會去挖那兩具屍體了……”
“我的感覺通常都很準,不過,至今為止,還沒人發現那兩具屍體。”
“所以,你趁我離開時,馬上把屍體給轉移了。”
“嗯,時間很充足。在這個島上,要想通過那片樹林,就必須要步行。因此,我把屍體挖出來,搬到了船上。不過,當時屍體已經高度腐爛,頭顱都斷下來了,很恐怖。稍不注意,屍體的各部分就會散落一地。搬走之後,我又回來清理了現場,還在沙地上潑了很多水。”
“為什麼沒把屍體丟到海裏?”
“屍體已經很輕了,而且很容易散開。如果拋到海裏,有可能會在水麵漂流很久。”
“嗯,確實。那你原本打算,怎麼處理屍體呢?”
“還沒想好。可能會扔到離岸很遠的海裏吧。”
所以那時,她才會駕著船,往遠洋方向逃跑。
“那個時候,你一直在海麵上,從遠處現察我們的一舉一動嗎?”
“嗯。”
“你不覺得這麼做很危險嗎?”
“我沒想過自己會被發現。”
“哦……為什麼?”
“不清楚,隻是單純地這麼覺得。”
“莫非是在海上幹了一天的活,大腦放鬆了警惕了?”
女人又笑了起來:“可能吧。”
這就是所謂的漁民吧。有預謀的殺人,是城裏人才幹得出來的事情。
又是一陣沉默,而且,比之前的都要長很多。
該問的問題,基本上都已經問完了,或許直到今天晚上,宮地貞子才有時間,好好地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體會母親的死,給她帶來的真實感吧。
“自己的工作已經結束,一切到此為止了。”吉敷竹史在心裏感慨道。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酒田警察署的人,站在吉敷竹史身後,向貞子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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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她答道。
“那就站起來吧。”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的本間巡警開口說道。
宮地貞子霍地站了起來,向吉敷竹史微微行了個禮,然後,在本間的陪同下,一步一步地往裏麵的拘留所走去。據本間說,這裏拘留犯人用的房間,自明治時代就有了,後來曾整修過一次。
“吉敷竹史先生,我最後還想說一句。”女人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望著吉敷竹史。
吉敷竹史沒有作聲,隻是抬起頭,等待著。
“那個時候,我可不是在練習哦!……”
“啊……聽到這句話,自己恐怕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吧。”吉敷竹史後來回想道。
回過抻來時,貞子已經和本間一起,消失在黑暗深處了。
這句話在吉敷竹史的心裏,留下了一絲隱痛,並一直持續到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