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敷竹史立刻跳了起來,全身甩起一串水花,他手扶船幫子,朝大夥兒注視的地方望去。

不知不覺之中,船隊已經駛近了岩之島。一座巨大的洞窟,突然出現在吉敷竹史眼前,而洞裏的水,居然閃耀著綠色的熒光!

靠近岩石的地方,光亮格外強烈,甚至把石壁都照亮了。

“啊,真美啊!……”吉敷竹史小聲感歎道。

海水的味道,混合著海浪拍打岩壁的聲音,在洞窟中繚繞。四周微風吹拂,海水清激無比。熒光像是浮在水麵上一樣,隨波浪發出粼粼的閃光。

“這是……”吉敷竹史問道。

“我們叫它‘Sigi’,換或標準用語,就不知道該叫什麼了。”船尾的舵手答道。

“叫螢火蟲吧。”

“螢火蟲?……對……螢火蟲。”本間說。

“螢火蟲?……原來‘Sigi’指的就是螢火蟲啊。”吉敷竹史自言自語地說道。

04

貞子的船燃油已經耗盡,被拴在吉敷竹史和本間的船後麵,在昏暗的海麵上,緩緩拖行。五艘小船終於回到了飛島的港口。

此時的港口,沉浸在星星點點的燈光中。漆黑的水麵反射著岸上的亮光,對於住習慣了東京,這種繁華都市的人而言,眼睛一旦長時間處於黑暗之中,那麼,即便是比郊外站台商店街的燈光,更加微弱的光線,亦會變得無比刺眼。勝過銀座輝煌的霓虹燈,讓人難以忍受。

回到小島上的派出所,宮地貞子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受傷的手也得到了處理,包著一層繃帶。隻不過,繃帶的外麵帶著手銬,腰上還綁著一根繩子。吉敷竹史捂著剛才被撞擊的腰部,在本間巡警的攙扶下,坐到了宮地貞子的對麵,酒田警察署的警員則端坐一旁,時刻準備記錄口供。

麵對眼前的警察,宮地貞子仍是一臉無所畏懼的表情。

將一位著名男影星殺害,又把截下來的右手,郵寄到被害人家中,犯下如此令人發指的罪行,卻在被警察逮捕之後,依然能流露出這種平靜的表情,普通人一定會認為,此人已是無所畏懼了。

但吉敷竹史並不這麼想,雖然麵對女人難以捉摸的心理,吉敷竹史並沒有十分的把握能夠看透,但在他眼中,宮地貞子此時臉上的微笑,應該是其性格使然吧。

宮地貞子給人一種積極樂觀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強烈,且並不是那種在順境時,才會表現出來的開朗,而是一種處於逆境,仍然能夠自然流露的堅韌,這樣的特質,一般在演員和外國人身上比較多見。如果與她深交,或許會發現,這是一種能夠使別人感到很舒服的性格。

簡而言之,她是一個擁有自我表現欲、性格外向的殺人犯。而貞子剛才嘴角的那一絲笑意,應該是羞怯的笑容。這一點,恐怕很多人會覺得難以置信,卻是吉敷竹史依靠多年來培養的警察本能,所作出的準確判斷。

“是你把大和田剛太先生引誘出來,並將其殺害了的吧?”吉敷竹史質問道。妝容已退的女人點點頭。

“犯罪地點就是你在這本《飛島的玻璃鞋》中,描述的石屋吧?……也就是位於荒崎一帶的那個秘密基地。”

她的臉上不再有笑意,默默地點著頭。

“你在掩埋屍體之前,將其右手砍斷,包在包裹裏,從梅田車站前的中央郵局寄出去了,是吧?”

她又點了點頭。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