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1 / 3)

洛謙亦夾起一枚棋子,笑道:“這是剛才馬大人送來的棋與譜,還未用過,也不知是否順手?”

我略有疑惑:“馬大人是誰?”

“西州刺史馬如龍。”洛謙放下棋子,翻開棋譜。

我刻意放慢呼吸,換了另一枚棋子,細細撫摸底麵,然後低頭擺起棋子,一盞茶後,方抬首淡笑。

棋局之上,擺一字,成。

成,成功之成。

洛謙緩緩淺笑,似乎在意料之中。我卻是揚眉,翻起一枚棋子,底麵朝天,露出橫豎刻畫紋案:“洛大人,熟識拓撥文字嗎?”

棋子底麵刻的就是拓撥文字,再按棋譜擺置,就是一段秘密。

洛謙看著我,眼光炯然:“也知曉拓撥文字?”

浴火鳳凰之胭脂碎(71)

“我曾經與拓撥使節會談,學過一點拓撥語,你呢?”

我答道:“小時跟著泓先生認了幾個最簡單的拓撥文字而已。”

洛謙合上棋譜,溫笑道:“扶柳,不要陷得太深,否則連保護也起不了作用。”

他在委婉地告訴我,不要離朝堂太近,不然有些人想保護我也將會愛莫能助。

將棋子翻回正麵,我婉然笑道:“既然我所辦之事成功,那就要邀功,不求別的,隻要這局洛大人讓我十子。”

洛謙眉頭卻皺:“讓十子我必輸,最多也隻能八子。”

“那也行。”我舉手便落下一子。

後來,晚霞漸散,我們才收棋,並無勝負,隻因不曾將此棋下完。

迫認(一)

時光在這方小院中恢複平靜,沒有柳雲與雪君的熱鬧,沒有無窮無盡的商戰,有的,隻是一杯清茶陪伴下的棋局,或者是,陽光微風下流蘇的一段迎風舞劍。

院子的前方卻是人間繁華,各色人等匆匆往來不絕,也常徹夜的通火燈明,竊竊私語。

近在咫尺的喧鬧似乎對我沒有絲毫影響,我甘心蝸居於陋院之中,不問世事,風輕雲淡,沉醉在自己營造的一方樂土。每日按自己的心,隨性而為,興趣所至,俯拾皆來。擺棋,描畫,臨帖,甚至還向流蘇學一套簡單劍法,強身健體。

我珍惜於每天的生活,這樣安寧的生活,偶爾,深夜無眠,也會想,算一算,我還有多少天平靜可以揮霍?

不多,不多,時日太少。

院外,朝堂上,形勢開始風起雲湧。洛謙大張旗鼓地熱絡各級官員,大至守關大將,小至地方縣令,更甚者連京城命官也千裏迢迢奔來。哥亦在軍中,大操練兵,廣備刀劍。還有那不知用途的五十萬兩白銀,馬上便要聚齊。

平靜下的波瀾,等著爆發。

天朔九年,四月二十五,陰雲。

院後水塘邊,我執劍隨風而舞,不在乎什麼章法。我本非練武之人,哪知以氣運劍,不過隻求得一分臨風揮劍的瀟灑。

見我舞得實在混亂,流蘇覺得不堪入目,留下孺子不可教之言,轉身回屋了。

並不在意流蘇的評價,本就不求絕世武功,我依舊我行我素,覺得怎樣舒坦,就怎樣揮劍,劍隨心動,人隨心寬。

一刻鍾時間,我已大汗淋淋,可能是漸入孟夏,氣溫高升,稍微活動一下筋骨,汗水就已流出。

微喘氣,將寶劍回插入鞘,一抬頭就見流蘇向我走來。

我笑著手背一抹額頭,輕抖手腕,幾顆晶瑩汗珠便灑入池塘。

流蘇亦輕抖手腕,一封信輕飄飄的飛向我:“二小姐的,剛到。”

我伸手接住信封,低頭一瞧,的確是雪君,上麵那歪斜的字隻有她才能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