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眉頭打結:“密部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不過一定會是震動朝野的大事,既然涉及權勢鬥爭,就無法預測,他洛謙憑什麼能保證絕對成功,可以重新掌權?扶柳,你又不是不明白,為什麼還要義無反顧的卷入其中?”
我翻書的手一頓,紙隨即滑落,起了褶皺。握住筆架上的狼毫,輕點墨汁,鋪平賬紙,圈起賬目錯誤的地方,然後眸轉望著柳雲,淺淺笑開:“這些天我也一直在計算,利益得失在腦子裏轉了好幾個圈。不如現在我與雲表哥就以此暢談一番。”
柳雲稍愣,而後頰邊酒窩漸漸顯現:“那就以天下為題,辯論朝堂走勢。”
我低頭,執筆在賬冊上寫下,資金來源不明,又笑道:“雲表哥,天下太大,不如就從朝堂核心,當今皇上談起吧?”
“當今皇上?”柳雲修眉高挑,水眸蘊光:“算是一名合格的帝王吧,至登基以來,減負輕徭,百姓的日子尚過得去。”
我搖頭笑道:“又不是史書評價,需要這些做麵子的話做甚!說皇上的性格吧。”
柳雲亦搖頭道:“性格難以琢透,尚是朔王之時,就隱忍極深,最後出其不意登上皇位。已是皇上,仍忍耐八年,等待時機方發動政難,一舉挑落丞相將軍兩派勢力。嗯,他心機深,計謀亦深……人就更神秘了,我也看不透此人。”
“雲表哥,你若是皇上,會放過上官家與洛府嗎?”我問道。
柳雲皺起鼻子:“怕是不會,斬草需除根,一定要趕盡殺絕的。”
“倘若上官與洛謙敗了,他用何種罪名最好?”我淡笑詢問柳雲。
“當然是叛逆謀反之罪最妙,誅九族,幹淨利落,不留禍根!”柳雲自然說出,毫無停滯。
我翻頁,重新觀看賬薄,歎了一聲,寫下需重做:“所以啊,敗了,是要誅九族的,我怎麼逃得出皇上的問斬名單。”
柳雲直搖頭:“不對,不對……”
“事情就是這樣,沒有五十萬兩,他們必敗,淩遲處死,我也會被送上斷頭台。既然如此,我何不放手一搏,拚出一條生路?”我覺得手指有些顫唞,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
“我不會讓你卷進去的……不會的……”柳雲開始喃喃自語。
“很簡單的理由,我要活下去。”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左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一陣痛楚,“所以,我會不擇手段!”
柳雲笑起,卻是眼露淒痛:“扶柳,做了就沒有回頭路,我會阻止你的。”
“傲龍堡無銀,你若想從錢莊取錢,我不會同意的,錢莊調銀,必須要經我們三人令牌,所以錢莊是行不通的。想向大哥求助,回江南一去一來,加上我從中阻擾,至少要花費半年時間,那時所有事也該塵埃落地了。”
我握筆的手不聽使喚地開始亂畫,一橫一豎極用力,劃破了紙張,心裏是怒極的,反而對著柳雲清甜笑起,輕聲道:“雲表哥怎麼還不明白呢?我出生上官,就已入政治。路無回頭,走過的路便消失,後退一步,就是懸空,摔入萬丈深淵。”
柳雲卻是暴怒,狂舞揮袖將滿桌的賬冊掃入半空,然後抓住我的手臂,拽向屋外:“我們現在就回西柳,出海去南洋,永遠都不回西華了。”
“柳雲,你瘋了。”我氣得直向他揮拳,一聲砰然響,空洞洞的在心裏回響:“我們不負責任的逃了,西柳怎麼辦?傲龍堡怎麼辦?皇上又會對他們怎麼辦?”
柳雲呆住,雙眼晶瑩閃爍,啊的慘叫,頹然倒地,全身蜷縮成一團,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