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了一些生意橋段。全隻是商人角色,比不得官場人物。難道哥沒有告訴洛大人嗎?”
洛謙的眉稍淡淡揚起,似唇角畔的微笑,弧度恰好的讓人舒心:“我今日方知,原來娶了一名女中陶朱,腰纏萬貫啊!”
我提起紫砂壺,滾熱的泉水汩汩流入瓷杯。
“上官將軍昨日來信說,小妹有法湊足五十萬兩,我初始不信,深閨小姐怎能聚齊國庫一季收入。今夜才曉是我目光淺短,乾坤之大,焉不能有奇人?”
我執壺手腕一顫,熱水傾湧,濺濕桌麵。
“竟不想奇人就在身畔,自己卻毫無知覺。”
拋下茶壺,我抬頭凝望洛謙,瞳似墨,光如鏡,倒影出了自己的身影,扯出一分輕笑,顫聲問道:“哥隻是說,扶柳可湊齊銀兩,便再無它言。”
洛謙緩言:“的確,上官將軍言辭極短。”
我幹笑兩聲,終於摘下微笑麵具,僅餘滿身疲憊,軟癱倒下,陷在青緞軟榻中,再也挺不直腰了。
榻旁木窗向西,遙望空際,不見明月,唯有漫天星鬥,與院中奇異藍花爭豔。
亮白,豔藍,色彩過於絢爛,我的眼承受不起,合目,沉入思緒。
原以為哥已將所有事情告訴洛謙,銀子的來源,與西柳山莊的淵源,是故今日才隨洛謙到傲龍堡。卻不料哥隻說了一句話,小妹可湊銀!
逸出一絲悶笑,哥其實還是不想讓我牽入太深的,沒有告訴洛謙,任何原因,隻丟下一言,扶柳能做得到。好像是我自己暴露於洛謙麵前,可是哥你想過沒?你透一點兒給洛謙,他也就自然有能力將我查個通徹。
“不問要五十萬兩白銀究竟做何事?”洛謙溫和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我依舊閉著雙目,隻是將頭微微仰起:“若是想讓我知曉,哥早就該在向我要銀子時,說明用途。既然到現在也不肯透露,自是你們商議好的機密大事,倘若我問上一句原委,也是白費口舌而已。”
我就這樣懶散地躺著,半睡半醒,聞到了一股明媚香氣向我靠近,漸濃時轉為草藥苦澀之氣,而後又破出淡定的墨香,香氣疊疊,壓住了我所有的氣力。
那是洛謙身上散發的,剛才他在藍花前站了許久,沾了一衣花香,香極轉苦,最終還是他原本的墨香。他灼熱的呼吸燙過我的臉頰,止於耳畔,幽然的聲音,似在歎氣:“扶柳,不想把你扯入,但世事就是這樣,讓人無可奈何!不過我保證,此事絕對成功,不會牽連他人。”
洛謙,你為什麼要向我保證?你我似乎都將對方放錯了位置,你說過,扶柳,我給不了你要的安寧,我也說過,這本事場沒頭沒腦的婚姻,事成之後,我拿休書瀟灑離去。既然是形同陌
路的兩人,又需要勞什子的保證做什麼?
眼角蓄有淚水,隻一滴,滑落,浸入發鬢,不見。
恍然間,香氣驟然抽離,餘下了嫋煙清風。
我霍然起身,雙眼卻仍是睜不開,隻能感到一個模糊的白影還尚在門口,便大聲叫起,嗓子沙啞:“洛謙,真希望你有一個妹妹,她就代替我,這樣,你我永遠不會相見!”
不相見,亦不相知,再無糾葛,也不必掙紮。
白影僵硬:“可惜我無小妹,而你卻是上官毅之的女兒。”
我頹然倒下。
一夜再不想事,居然睡得極沉。
漩渦(四)
第二日清晨就被雪君搖醒了,我睡眼半睜,瞧著床頭人,一身長褲襯衫,腰束絲帶,倒有幾分颯爽英姿。
雪君動作利索,一把拉起我,嚷道:“你倒說說,我這一身哪兒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