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石站起身，摸著他的頭說，小夥子，不是要贖你，我們幫你一起想，看你小時候做女人時，都做過什麼。
謝廣石和藍燕來往後，也曾多次幫助主持贖身法會，因他的方量池最為深厚，幾次以後，他便代替了藍燕掌握中樞位置。
他走到林清白麵前，半彎下腰說道，次分主，這灰衣贖身法會，至少要三個方士一起發動，人數越多越好，這次請您來掌握中樞，我們在四下輔助。
林清白道，掌握中樞怎樣？
謝廣石道，掌握中樞者，為贖身之大腦，其他人為贖身軀幹四肢五髒六腑百骸等等，視可能贖身的位置而定，中樞發動起來，各人與贖身相連，模擬生活景象，哪裏生了問題，哪個人的行為自然出現怪異，更能說出感受，以此對症下藥，贖出求救者身來。
林清白略想了想其中的竅要，還不甚清晰，擺擺手說道，我且做壁上觀，你們隻管行法，若需要，我再相助不遲。
他們說話的時候，灰衣贖身教門下的弟子在祠堂中間天井，用朱砂畫好了一個人形，頭腦四肢俱全，身軀中尚有五髒六腑，一個中年婦女來向藍燕請示，不知是不是要畫胯間的東西，藍燕道，怎麼不畫，這次要贖的物事就藏在這裏。
那個婦女說道，要畫男身還是女身？
藍燕瞪了她一眼說道，廢話，他是男是女？
婦女訥訥的說，知道了，可是一轉身，她又跑了進來說道，我們畫的那玩意的長短，不知教主滿意不？
林清白和謝廣石等眾人忍不住笑，但其他人卻處之泰然，原來閩西有山名冠豸，山中有擎天石柱為生命之根，有高崖裂縫為生命之源，先民自古的生殖崇拜沿襲至今，所以灰衣贖身法會上，那東西的畫法是大事。
隻因男根也要有人去充當，如果是男根畫得短了，大家都忌諱子嗣之憂，沒有人肯去做這男根，若是長了，也極不莊重，有些稍有德行的人的人也不肯承擔，所以男根的畫法極為頭痛，曆來都是教眾中的弟子虛與委蛇，好歹找個婦人，站在畫像胯下，濫竽充數應付了事。
藍燕怒衝衝的向外走，邊走邊撒潑般的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她自己衝到天井，拿起朱砂筆，畫了甚為長大的一條不文之物，轉頭對那個婦女道，斌嫂，今天你來做這個物事。
斌嫂卻死活也不肯，嘟囔道，我家兒子才剛娶媳婦，這孩子不男不女的，若壞了我家孫子，我家男人不打死我，我也沒臉活下去。
藍燕一連幾次點將，都沒人肯應承，林清白暗暗笑她教中沒有規矩，若是在無雙界門，隻要一聲吩咐，教眾就算明知是死，也要向前去衝。
藍燕好沒麵子，無奈正要自己去做這個物事，忽然有個人施施然的走過來，大模大樣站到地上人形的胯間，說道，我倒是願意做這個能嚐鮮的東西。
藍燕一看，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藍理從外麵走進來，難得他來解圍，藍燕正要嘉許幾句，藍理忽然猥瑣地指著藍妙清下身說道，我做他家的這個東西，總要她給我給我嚐嚐進她家的味道。
藍燕剛要說出口的好話，被他一下噎了回去，翻了半天白眼，罵道，你滾到一邊去。
藍理嬉皮笑臉的說，這時要我滾，已經晚了，我興致起來，非要嚐嚐不可。
藍燕想要發作，有這麼多客人在場，覺得十分不便，暗暗下決心，等法會開完，一定要把他逐出本教。
她四下張望，去圍觀的人中拖出一個係著破舊圍裙的幹癟婦人，說道，鳳姨，你怎麼不管管自己兒子，在這麼多人前丟人現眼。
婦人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他早上剛剛搶去我的耳環，哪裏聽我的。
藍理手指她說道，老太婆，你還不回家去等死，看什麼熱鬧，豬喂過嗎？雞喂過嗎？
謝廣石看不下去，走上前說道，你怎麼說也是灰衣贖身教的弟子，這樣妨礙教務，還做得下去嗎？
藍理抽出匕首，哆的一聲甩過眾人耳邊，紮在旁邊門柱上，叫嚷道，我在這裏是灰衣贖身的弟子，在城裏卻是一幫兄弟的大哥，倒看看敢不敢把我逐出教去。
他前幾日對藍妙清用強，沒有得手，這次打定主意要她答應從他，色膽包天，發起性來，什麼也不放在眼裏。
眾人一時望著藍燕，誰也不說話，畢竟藍理這樣挑釁的話說出來，隻有藍燕才能接答，看她怎樣拿主意。
藍燕也說不出話來，雖然藍理如同不通人性的畜生，畢竟這是她村裏的子弟，惹得他毛了，領著城裏的爛仔回來搗亂，就算用方術降服了他們，總是給村子添了麻煩，而且萬一有閃失，又會被政府當成黑社會鬥毆盯上，正在猶豫不決，忽然有人說道，逐你出教，俺們做不到，但弄死你，就是分分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