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坐起身子,她輕輕睜開眼,看著已經在自顧穿衣的仲軒隅,警惕問道:“軒隅,你要做什麼。”

仲軒隅見她說話,連忙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隻是叫她穿好衣服,莫寧照著做了,穿好衣服後,他拉著她的手,躡手躡腳的走出了養心殿,這一幕,又叫她不知不覺的想起那晚的焰火,焰火下的他,那般的完美無瑕。

兩人一路上走的很慢,不知不覺來到了一片紅梅樹下,看著開的正豔的梅花,他深情地看著她。

莫寧失神,此時的他如當初的他無二,可是,他還沒有肯定這個想法,他又如同孩子一般的笑了,拉著莫寧的衣角,指著梅花,“寧兒,我想做梅花釀。”

莫寧微微一笑點頭隨他,梅樹上的雪花盡數的掉在兩人的身上,他摘了滿滿一竹籃的梅花,捧起一捧輕輕聞著,他在抬頭,睫毛也沾染了雪花,薄薄的一層,隨著眨眼之際融化落入眸中。

莫寧看著這如同雪一般純粹的男子,心中也早被他融化,夜很深,可是在這積雪的映照下,反射著潔白的光芒,她揚起手輕輕擦掉了他臉上的水漬,“軒隅,你怎麼突然想釀梅花釀了。”她的聲音很輕,融通長輩一般的詢問,而她,是那樣的愛他。

仲軒隅聽罷,借著這月光他沉沉歎息,“來年春天,就沒有梅花了,等來年春天,梅花釀也可以喝了。等來年春天,梅花釀就代表梅花了。”

他說的傻傻的,可是莫寧卻聽得真切,她看著他,目光不曾移開過分毫,“你很喜歡梅花嗎?”

他愛梅花?莫寧不曾知道。

“這梅花像一個人。”仲軒隅咯咯的笑,如同一個孩子般忽閃著眼睛看著莫寧。

“像誰?”莫寧的好奇心被他勾起。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仲軒隅說話之間,手中的一捧紅梅拋起又散下,落在她的發,而紅梅中的她,卻比梅花更加的惹眼,她眼中霧氣一片,卻始終沒有淚水落下。

紅梅落在她的發,他的話落在她的心,她心中融化,不管他變成了什麼樣子,都是那麼的愛著這個名為寧兒的女子。

她回過神來,笑著抓起一把梅花朝他撒了過去,他笑著躲開身子,兩個人同時笑著,叫那本安靜的皇宮,又充滿了生機。

而此時,角落裏的仲清泉看著這一切,他有些醉意的眼眸眯著,臉上帶著笑容,可是手中的酒壺已經顫唞,看著在梅樹下嬉鬧的兩人,他心中早已不是羨慕,而是從內而外的滿足,隻要她快樂就好,他再苦也不顧。

他要足夠的強大,撐起這個天下,給她和她愛的那個他一個完美的生活,他不允許任何事物阻礙這平安喜樂的生活。阻止它幸福的笑容,即使他獨自扛著也不想她不快樂。

他本因邊疆亂黨又現而煩惱,他本有些怯懦,不敢出兵,可是,當她看到她的笑容時,他便想好了一切對策。

他看著嬉鬧的兩人,仰頭將酒壺中的酒喝了盡數,他醉了,以至於他何時流下了眼淚也不記得。

兩人累了,就隨意的坐在了雪地上,仲軒隅則小心翼翼的將散落的梅花撿起,放進竹籃裏,莫寧叫他,他聽話的坐在她身旁。

莫寧斜著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著那梅花,又想起小玉臨走時留下的梅花錦袍,眼睛突然一亮,側首注視著他,“軒隅,我答應你,來年的春天,你依舊可以看到梅花。”

仲軒隅聽到她這句話,愣了片刻,眸子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你騙人,梅花春天就會枯萎的。”

任何人都知道梅花春天會枯萎,可它她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它神秘的笑笑,“你如果相信,那麼,來年春天的梅花依舊會綻放的。”

他見她語氣這般的肯定,眼眸也隨即變得興奮,他拍著手站起身子,繞著那幾棵紅梅樹興奮的跑著,“來年春天,梅花會綻放,寧兒也不會離開我。”他如同一個孩子,他的存在,是莫寧心中的太陽,這笑彎的眼是莫寧心中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