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兩黃金，分作五份，每人一千兩，花子那邊幹得不錯，本來說是三五人，沒想到藥倒了幾十個，我也不好再克扣他的工錢了。”
陳雲撇了撇嘴，道：“我到底還要藏多久啊。”
行癡眯起眼睛：“等他們都紅眼，那個時候，就算婁克敵出來辟謠，說畫像上的不是婁用勝，也不會有人相信了，他們隻會衝上去，將婁府撕得粉碎。”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要是真被送進了婁府，婁克敵會殺了我。”
“放心吧，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錢一到手，我就會接應你和花子出來，到時候天高海闊，任我輩遨遊。”
“嘖嘖，我是不是真能信你，要是你救不出我來怎麼辦，還有，那天你遞給婁克敵的紙條上，到底寫的什麼。”
行癡奇怪的看了陳雲一眼，道：“這你也知道，看來你身後有高人啊，竟然能夠讓婁克敵和我都沒有發覺，有此人在，你還有什麼可愁的。”
“別扯開話題，我現在就是想知道，那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
“無量天尊，我佛雲不可說，不可說。”
陳雲放棄了掐住行癡脖子的念頭，自己終究不該和老無賴一般見識，行癡詭異的笑笑，從懷裏拿出一張蒼黃的碎紙，邊角都是烏黑的，這是被火燒過的信箋，寄給無處可去的亡魂。
陳雲搶一般的接過，這上麵肯定有莫名的信息，而且必定是婁克敵的把柄，現在打死他也不信行癡的計劃隻是黃昏前的突發奇想，他看起來風骨飄逸，為所欲為，卻是一個地道的踏實人，行事縝密，從不留一絲可供篡改的痕跡，任何需要冒險的行為在他看來都是無聊而可恥的。
陳雲的眉頭沉了下來：“原先我以為此去還有半分生機，現在我知道，一旦進入婁府，婁克敵恐怕馬上就要砍下我的人頭。”
行癡笑道：“不會的，你不是也說他有把柄在我手裏嗎。”
陳雲對行癡一臉的輕鬆嗤之以鼻，以身飼虎的是自己又不是他：“對於一個沙場上的人，我以為怎麼謹慎都不為過，而對於婁克敵，恐怕任何可能的揣測都是沒用的，他絕對不會是一個輕易將軟處交給他人的人，如果你那天給他看的，是這張廢紙上麵的原話，我敢保證，一旦你敢再次進入大業城，就算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會把你碎屍萬段。”
行癡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所以我沒有任何要進城的意思，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你們了。”
婁用勝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確切的說，他死的並不那麼心甘情願，他是被親弟弟一箭射死的。
能夠親手殺死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兄長，這個人如果不是很驕傲，就是很殘忍。
婁克敵顯然是前者，作為木蘭試上脫穎而出的頭榜第一，可謂天之驕子，驕傲到極點，便不能容忍一個衣衫襤褸的兄長，帶著可悲的笑容衝向被群英簇擁的自己，所以在木蘭園林見到被馴成獸人的兄長，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趕快射死他，第二個想法才是永遠都不能讓人知道這個死人的身份。
陳雲對書院的一絲好感也隨著這件事煙消雲散了，修士雖然視萬物為芻狗，但卻絕不會肆意傷人，因為冥冥之中會有業運跟隨，而在書院眼中，平凡的百姓不過是野獸般，隻要興致所及，便能隨意攫取他們的性命，無數村莊一夜消失，不過是因為書院的研究需要，或者僅僅是想讓新的學生適應如何狩獵人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書院的人已經不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