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具屍體饒是她輕功再高也沒法靈巧的走開的,鄢琳隻有將風君輕輕放下,溫柔的對她說:“等一等我,”然後起了身,冷冷的看向那兩個青流派的弟子,青流派的弟子滿腔仇恨,可也被她的目光看的渾身一冷。

鄢琳敵不過青流派掌門,兩個弟子卻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兩招而已,便將青流派的弟子打的倒在地上嘔血,鄢琳手握匕首逼近一步,兩個弟子隻有撐地後退,鄢琳猛地提起一人衣領,然後將匕首按在了他的脖頸上,稍稍用了力氣,匕首就在白淨的脖頸上印出一道血痕,血跡迅速沿著傷口流下來。隻要鄢琳願意,這人死的不必費力,這青流派弟子也很清楚自己的命被人捏在手裏,想喊出兩句骨氣的話,可相比報仇還是的命更重要,卻隻有怕的渾身發抖。

鄢琳現在的心情自然是十分不痛快的,她也急於想殺幾個人來泄心中邪火,偏偏這兩個青流派弟子不長眼還來衝撞她,自然隻有死路一條。鄢琳隻有手上再用些力,匕首就會割斷這人的喉嚨,可鄢琳卻不知道怎地,手上再無法用力半分。

“你可要想好,你若跟著我,性子可就要收一收,不可亂殺人了,要遵守江湖規矩,那些邪門歪道的招數,也不能再用了。”

“要是別人要殺我呢?”

“若你打得過,就放過他,若打不過..還有我呢。”

風君你看,我這般不聽話,你怎的不來阻止我?鄢琳望向躺在冰冷的地上的人,猛地將那青流派的弟子推了出去,“滾,”鄢琳顫聲道。

雖不知鄢琳為何罷手,但這命是撿回來了,兩個青流派弟子自然不敢再呆,捂著傷處連忙逃了。

風君,我沒忘我們之間的約定,你會不會看到,會不會開心一點?

她們二人相處時日實在不多的,前後還不到一日。

鄢琳失神的看著風君向她走過去,隻幾步卻用盡了力氣,到底跪倒在風君麵前,趴在風君的懷裏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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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後來呢?”看掌門陷入回憶久不出聲,蘇水忍不住輕聲開口動容的詢問。

“後來?”追風夫人一怔。

是啊,後來怎樣了呢?追風夫人望向窗外已經入昏的夜,凝重了神色認真想了想,她的年紀大了,許多事已記得不大清晰了,什麼事都要很認真的想一想才有印象,這個故事也是,她斷斷續續,講了有兩個時辰,其實左右不過一日的事情罷了,追風夫人搖搖頭想。

作者有話要說:

☆、一浮南柯一浮夢十

“後來,我將她葬在了這裏,”果不其然,追風夫人透過窗子指向了她一向鍾愛不已的後山:“那裏冬天白雪皚皚,春天漫山遍野的野花,我想她一定喜歡的,”追風夫人望著後山道,臉上有著羞澀的笑意。

蘇水心中動容,默然低下頭,眼眶紅腫。

“我以前最怕死,總是想活著,不擇手段的活著,可那以後我又覺得,其實活著更累,”追風夫人目光滿是柔情,仿佛她最鍾愛的風君就站著她眼前,追風夫人像個癡情的小姑娘一樣伸手摸摸自己通紅的臉,心裏想不知道風君會不會嫌棄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呢?

“你難道是嫌我醜麼?”

“我自然不會嫌你的。”

追風夫人於是輕輕笑了:“我一直在等這一刻,其實等的有點迫不及待了,”仿佛一個迫不及待去約見心上人的少女。

蘇水猛地一眨眼,一滴淚猝不及防的滴落,打濕在地麵上,暈染開一圈深色的水漬。

藤椅上的老婦人聲音漸低下去,頭歪在一旁,搭在扶手上的手也垂了下去,似乎睡著了,唇角有滿足的笑意。

蘇水輕輕抽泣出聲。

三天後,大弟子蘇水即位掌門,她做為掌門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將掌門葬在後山,而不是風光厚葬,眾弟子均不解其意,蘇水也未多言。

正是滿山野花的季節,蘇水在一旁默然看著棺木下葬。掌門未說這樣的話,可她知道,掌門定然心裏是期盼這樣的,和風君葬在一起,一定是她的心願。